“据说楚国这位子衿少司命出生时自带祥瑞,满城霞光,而且与这位子衿少司命同期出生的婴儿在之后的命运也十分的顺利,没有一丝坎坷。”
“而这子衿少司命又出生在一个低贱平民之家,可却没有遭受任何一个贵族的觊觎,反而是那些觊觎她的人都遭了报应,这可不就是渎神的下场吗。”
路人乙忍不住咂舌,赶忙问道:“那善待神女的人家是不是得了福报?”
还不待路人甲回话,只见周围不知何时聚拢过来的人们却急性子道:“快说啊,后面怎么了?”
路人甲看着周围的人群,不由有些紧张,但还是开了口:“这名子衿少司命自然也是有被善待过的。”
“据说善待她的正是一位假相的夫人,那名夫人本来前半生都未有孩子,自打她救济了子衿少司命一家,子衿少司命对她说了一句祝语后,她竟然有孕了!”
“嚯,这也不能说明她是神女少司命吧。”人群中不知是谁提出了这个疑问。
路人甲也没管,径自说了下去,“这位假相夫人只是其中一个例子,假相夫人自有孕后,自然想起了子衿少司命的祝语,便常常请子衿少司命去家中做客。”
“子衿少司命在假相夫人家中做客时也偶遇了几位迟迟未孕的夫人,在几位夫人喝茶的时候,突然对着几位夫人说了几句奇怪的语言就离开了。”
“几位夫人本以为只是小孩子家胡言乱语,虽有些生气,但是顾及着假相夫人的情面也不好说些什么。但是就在一月后,这几名夫人竟然相继被诊断出怀有身孕。”
“几位夫人细细一想月前发生的事情,与子衿少司命的话可不就是对上了嘛,这一下,子衿少司命之名就在楚国贵族阶层里流传了出来,并且千金难求子衿少司命一道祝语。”
周围的人群恍然大悟,但又不得不感慨末家的财大气粗,就连楚国出名的子衿少司命都请来为自家女姬祈福。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末吉士来了”,周围围着的人群哗地一下散开,就连刚才高谈阔论的路人甲都立马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只见末云这时与姜医师从右侧方的席位旁走进来,末云坐在左上方的位置,姜医师坐在右上方的席位。
而左下方依次往下排开的是李都尉、姜都尉和宋都尉,右下方依次排开的是赵国的两名名御史:张御史、吴御史。
剩下的一些席位就是给末家的一些商业合作伙伴的,末家并没有什么太过庞大的家族体系,几乎是到了末云一代就只有单传了。
所以后面的席位上大多都是一些近邻,而一些附近街巷的平民百姓则是在外院的另一处席面上,与这边的席位有着一些距离。
等到末云入座后,就有侍女将安置在外院客房的末书抱了出来,在末云的示意下,把末书放在了祭台的正上方的位置。
随后,就见末云对着旁边的仆从吩咐了几句,仆从应声后随即离席。
末云这时举起手中的酒樽,起身,对着下方的宾客说道:“感谢诸位能来参加小女的祈福仪式,吾先以酒为敬,诸位自便。”
说完,便一饮而下,而席位上的宾客也纷纷端起酒樽,向末云表示祝贺。
“那事不宜迟,吾这就将少司命请出来,正式开始祈福仪式。”
而少司命也刚好从席外走进来,今天少司命穿着打扮十分古朴隆重。
她没有穿交领深衣,而是身披一件古朴的麻衣连裙,麻衣整体颜色呈土黄色,上面带着许多的青铜挂饰,还有一些玉质的佩环。
脖颈上依旧带着一串珠玉项链,只是项链上多了一个木牌。
脸上此时蒙着一层粗纱,看不清她的面貌,头上梳着一个左偏髻的发型,发髻上用着两根玉簪固定。
手上拿着一根火把,她走上祭祀的正中位置,对着苍穹行了一道祭礼,那是赵国人从未见过的端庄肃穆,就像是真正的神女少司命降世!
只见她用火把分别去触碰那四个方位上的青铜台柱,青铜台柱这时突然产生了一些动静,众人隐约能听见台柱上似是响起了动物的吼叫声。
几方交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让席上的宾客一时也分不清究竟是幻听还是真的有巫术。
祭祀台上的子衿却依旧淡然处事,将火把熄灭后放在一旁,随后正式开始了祈福仪式!
众宾客只见台上神女翩翩起舞,舞姿轻盈,属实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可是对于子衿所跳的舞,没有人能够认出,这是一种祭祀祁舞。
众人早已痴迷其中,却听这时响起了一道空灵的吟唱声:
秋兰兮麋芜,
罗生兮堂下。
绿叶兮素华,
芳菲菲兮袭予。
夫人自有兮美子,
荪何以兮愁苦?
秋兰兮青青,
绿叶兮紫茎。
满堂兮美人,
忽独与余兮目成。
入不言兮出不辞,
乘回风兮载云旗。
悲莫悲兮生别离,
乐莫乐兮新相知。
荷衣兮蕙带,
儵而来兮忽而逝。
夕宿兮帝郊,
君谁须兮云之际?
与女沐兮咸池,
晞女发兮阳之阿。
望美人兮未来,
临风怳兮浩歌。
孔盖兮翠旍,
登九天兮抚彗星。
竦长剑兮拥幼艾,
荪独宜兮为民正。
歌声起初铿锵有力,如古时的天地自语,是那般庄严肃穆;后面语调一转,却又是婉转悲悯,柔和且不失坚定。
而子衿此时却像是真正的天神,美丽婉约,庄严自洁。
随着吟唱的舞姿渐渐不再娇柔,而是带着几分神女降世的高洁。
芳与泽其杂糅兮,其昭质犹未亏。少司命是高洁的,她有着不同于大司命的一种柔和之美,少司命的美,无与伦比;少司命的情,亘古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