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否则也不会托她照顾自己。
苏素闻言一愣,大抵是没想到还是被孟姝猜出来了。
“这......”她还是有些犹豫。
她虽不知道穆如癸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下面的水太深,孟姝一个普通人不应知道这么多。
见她有意要瞒,孟姝难得急了。
“苏娘子,哪怕您不说,我也会自己想方设法去查的,与其如此您还不如告诉我。”
她道:“您也知道,我只有阿爷这一个亲人,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他去涉险。”
苏素迟疑了片刻,终是于心不忍, “好吧。”
纸包不住火,一介凡人能做什么,告诉她也无妨。
苏素起身确认外边没人后,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放在桌上,从中倒出许多信纸。
“你看看吧,你阿爷虽没有明着告诉我,可我猜他所要查之事多半与这些有关。”
这是?
孟姝拿起其中一张细细端详。
暮春酒楼不愧是这中原与苗疆要道上的最大酒楼,来往的人身份复杂,而这些都是苏素从各方收集来的消息。
妖邪,鬼怪......现世?
孟姝感到奇怪,接连拿起多张信纸看到的都是这些关于神鬼的奇异之言。
"这些都是关于近日来人间各地所发生的怪事,据说还因此死了不少人,且都与一些怪力乱神有关,实在是......”
苏娘子一顿,看了一眼孟姝:“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闻言,孟姝倒是有些意外:“娘子不相信鬼神之说?”
苏娘子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眉头一挑,笑道:“难道你相信?”
孟姝当然相信,毕竟她自己体质特殊,从小招鬼,这不,昨日还遇到一个。
孟姝当然没说这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什么神啊鬼啊的,我自然是不信,不过我阿爷真的是为了去查这些事情吗?”
这才是她疑惑的点。穆如癸与她一样,一个普通人为何要去插手这些神鬼之说呢?
苏娘子与孟姝所疑惑的相同。
她虽与穆如癸相识多年,但是他也没有向她透露过自己的来历,苏素自己观察多年,也并未发现他和常人有何不同。
“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俗话说的好,凡人不管神仙事。这些怪事我们看看就行了,谁曾想他竟当了真,或是心生好奇,居然想去查。”
真的会是这么简单吗?
孟姝眉头紧皱,她了解阿爷,他绝对不是一个胡来的人。
“那娘子可知道,这湘水镇附近有没有一些怪事的发生或传言?”
苏娘子看向孟姝,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
她难道也真的要去不成?
苏素有些犹豫,这些信息或许不该透露。万一那位怪罪......
“苏娘子?”
孟姝机敏异常,她看出了苏素的举棋不定。
罢了,前面的都说了,还怕这些吗。再者,孟姝怎么说也是知根知底的人,况且一个普通人又能坏什么事?
苏娘子涂着艳丽蔻丹的手指点了点桌上的其中一张纸条,上面用黑色炭笔写了三个字——樊家村。
......
苏娘子走后,孟姝见天色还早,将玉符重新戴上脖子,从包袱里拿了把趁手的短刀藏入衣袖,想趁着太阳还未落山前出去打探消息。
毕竟苏娘子已经告诉她太多了,想必其余的也不会再多讲,与其如此倒不如靠自己主动出击。
“樊家村......”
孟姝隐隐有了方向,或许这距离湘水镇不远的樊家村就是一个突破点。若这村里真有鬼怪,想必也与阿爷所追查之事有共通之处。
“吱吖——”
孟姝打开门,正要将门锁上时,却发现对面天字号厢房的灯灭了。
这对面这住的究竟是什么人,奇奇怪怪的。
孟姝摇了摇头,转身下了楼梯。
可就在她下楼的那一瞬,一片紫色衣角从对面的角落闪过。
少女蓦然抬起眼,嘴角掠过一丝极浅的笑意。
暮春楼一楼钟鼓不绝,推杯换盏间,舞女的身姿随着弦乐翩翩而起,琴瑟并奏,好一副歌台暖响之景。
孟姝自楼上走下,还未下扶梯,便隔着人远远看见了最南面的雅座上坐着一道身着金丝黑色大氅的身影。
他周身萦绕着低沉冷冽的气息,无人敢近。他就坐在那,好像与这满堂的流光溢彩格格不入。
舞女翩然起舞间,浮跃的灯火映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那高挺的鼻梁,以及帷帽下的一双似冷带寒的眼。
是他!
孟姝抓住扶梯的手蓦然一紧,突然有种想转身就跑的冲动。
不行,不能害怕。
孟姝深吸了一口气,昨夜是太黑了她才会心生胆怯,如今日光白昼,人来人往,她有什么好怕的。
孟姝加快脚步,在走下楼梯时特地低下了头,悄无声息地从后门走出。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坐在南端的年轻男子缓缓抬眸,波澜不惊的目光扫了过来,眉梢微微扬起,眉尾的一颗红色小痣在灯火的映照下给他清冷的眉骨间染上了几分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