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阿修撇撇嘴:“况且你也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对人家有心思还不敢认,实非大丈夫所为。”
腾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我对她并无旁的心思。”
就算是有,他也不会允许那多余的情感存在。对他,对陆离,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也没有——”
说着,他顿了顿:“……至少,不算在刻意等她。”
那寄出的生日礼物,并未落款名姓。按理来说,陆离即使收到,也不会知道是他的手笔。
这很好。陆离那样的正派弟子,本也不该和魔人有牵扯。这正是他的本意:腾简希望陆离过得很好,不论这好与他是否相关。
就像一个人仰望着空中的明月。他觉得那月轮很美,却并不会想要摘撷,只偶尔抬头看一看,感受到月光,便已心满意足。
“她也未必会传讯给我。”
所以,不算在刻意等她。腾简并没有在等陆离的回信,他来这里,可以说只是一种习惯。
是之前陆离去化雨秘境三月无音讯,他心中多少担忧了才会常来此处,看一看有无她的消息。但现在既然知她平安,腾简已无贪念。
只是,下意识又来到此处罢了。
“在这儿捣糨糊?我可不信。”
阿修一个字儿也不带信他的:“我看见你在那木盒子上刻字儿了。”
腾简:“……”
他额头几乎要暴起青筋,忍不住攥起拳头:“你这混蛋——属蜚蠊的到处钻着偷窥吗?!!”
他半夜自己在房间雕个木盒,这家伙怎么知道的?!无处不在的阿修……鬼故事啊?!
“搭档”这么久,腾简一捏拳头,阿修就兔子一样蹦起来闪躲——以头脑为傲的魔修并不擅长应对沙包大的拳头,只是嘴上不饶人:“我都看见了!你是不是雕了自己的名字?”
“胡说八道!我只雕了一颗——”
话音戛然而止。因腾简已经意识到,这混蛋是在诈他——就说,修为差不多的情况下,没道理阿修偷窥他,他还一点没发觉。
但意识到这一点,他更气了;尤其是阿修已经见势不妙跑八百米远,他又懒得真跟他周旋——这混蛋正面战力远不如他,小把戏却当真多得很,十分讨厌。
所以他忍了又忍,没追上去。只在心里想:
他只是雕刻了一颗草莓糖。
也不是故意的。想为她备礼时,身上除了那飞仙石却掏不出什么灵石,况且邮费也很贵,只好自己做个木盒。做的时候呢,又摸到垫在衣兜里的糖纸,鬼使神差地,回过神就发现在盒底刻了一颗小小的草莓糖。
当时后悔也已经来不及。好在那真的只有小小的一颗,不会比一颗米粒大多少,在盒底想必是不会被发现的。加上他想着快些把礼物寄出去,最终也就没有磨去。
阿修又狗狗祟祟靠过来:“一颗什么?”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腾简正想干脆揍他一顿,省得他再逼逼叨,一道灵光却转瞬即至,落入腰侧。
青年怔了怔,下意识地打开这道传讯。
“腾简!”
传来的是小女孩子甜美又开朗的声音,好似一只在枝头蹦蹦跳跳的小百灵:“你的礼物,我收到啦!”
“……”
本已攥起的拳头,又不知不觉垂落下去。魔修青年垂眸,不自觉地翘起一点点唇角,又很惭愧地压下去。
“我都没想到!只是顺口提一下,你就送了我礼物……我很喜欢哦!飞虹也很喜欢,我们都要谢谢你,送这么好的生辰贺礼给我,还有那么好的祝福~”
女孩子的嗓音清脆欢快,即使只是寄托在传讯符中的语音,令人听起来也好似能看到她活泼生动的表情:“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生日在什么时候呢!可不可以跟我说一下?我也有很美好的祝福想在特别的日子里送给你,也想知道是在一个怎样的日子里,让这么特别的你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后面没有了,不是没有消息了,而是腾简看着支棱起耳朵的阿修,默默掐断了消息。
“嘁。真小气。”
阿修没听全消息,颇有点遗憾。但看腾简警惕的模样,也不像会好心把剩下的给他听,只好又咂咂嘴,惟妙惟肖地模仿起来:“我也想知道是在一个怎样的日子里,让这么特别的你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话没说完,扎小辫儿的少年身形一动,灵活地闪避过正面而来的一拳,又机灵地退了有三丈远,大声说:“喜欢人家又不丢人!有什么好不敢承认的……你想不想她?想不想见她?”
他说,颇有些怂恿意味:“青年大会要开始了,我听说这次要在妖族举办,不知是桃源山还是北海?不论是哪边,妖族的规矩对我们都宽容些。”
妖魔在过去常被放在一起谈论,妖族和魔修的关系虽然算不上好,但确实比正魔之分缓和一些。所以如果今年青年大会是妖族举办,魔修混进去也不是不可能。
“你要不要去见她?”阿修笑嘻嘻的:“我可以帮你乔装打扮,条件是带我一起去……哎哎!你不讲武德啊!!”
腾简冷笑:“魔修讲什么武德?”
他最终还是如愿以偿揍到他,可惜自己也并没占到什么便宜。最终两个人都挂一点彩,谁也奈何不了谁,才各自勉强收手。
阿修还挺委屈:“我的提议这么好,你怎么一言不合出手打人?”
腾简只是冷道:“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对她出手。”
“护花使者啊?”阿修撇撇嘴:“也不知人家稀不稀得有你这么个护花使者……啧啧,非但是魔修,还非暴力不合作——”
他一个后仰再躲过一拳,却被一个肘击击中腹部,俊俏的面孔扭曲起来。踉跄退了两步躬身干咳,而腾简默默收回了拳。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他重复:“你就别想对她出手。”
腾简从未觉得自己是护花使者,就像他从未指望能够洗清自己身上的罪。他不是,也没资格做陆离的护花使者,过去不能,现在、未来,也都不能。
但他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