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不少人都挂了彩。
他们总怕哪一天,河流彻底干涸,村子里的水井也打不出水的时候,他们该怎么办?
阎寻看着农人忧虑的神色,也很是彷徨起来。
又走了一会子,阎寻跟着阎秋哥进了镇里。现如今镇上的街道也是极其的萧条,远远看去,毫无生气。街边屋檐下,多了许多或坐或躺着的衣衫褴褛、目无神采的人。
“那是渝州府过来的流民,想要乞讨熬过这个灾年的可怜人。” 阎秋哥叹息一声,“那边从去岁秋天起,就已经大旱。秋收都受到影响。开春时,又不见下雨,连耐寒的杂粮都活不了。于是他们流窜到我们这里。谁叫我们镇是两府乡交界之地,又还算风调雨顺呢?”
“可现在,连我们这儿也遭难了。”阎寻眼睛有些涩然。
阎秋哥长叹一声,便不再说话。
一路无话,等他们才走到一个巷子口,就听得里面哭声阵阵,其中还夹杂着不堪入耳的咒骂声。让阎寻觉着奇怪的是,这周围的邻居竟然没去围观凑热闹?
这时,一道老妇人的刻薄的声音传了过来:“她一个赔钱货,到大户人家里去做丫鬟,那就是当个副小姐,金贵人物。你一个当爹的,竟然还拦着我孙女飞黄腾达?真是不识好歹。”最重要的是,把小丫头卖到大户人家当丫鬟,就能拿一两银子。若不是灾年,兴许还能多拿几两,能多买些粮食给她的儿孙们吃。
“娘,做人丫鬟,那就是为奴为仆,生死都被攥在人家手里,打杀了也是主人家一句话的事!你是小荷的亲奶奶,如何能下得这个狠心推她入火坑?”一道男声悲伤难抑,其中也是多有绝望,而且,他的话里似乎还带着一点恨意。
“只要大家都能活,我就能狠心!”说完,老妇人抱着女童抬脚就走。
女童此时尖声哭起来,“爹爹,小荷不要离开爹爹!我不要离开爹爹!”稚嫩的哭声让人听着就揪心。
阎寻抿嘴。男人真是错极了。哀求又有何用?亲人也有狠心的。他阎寻不就有一个狠心的亲娘?
阎秋哥也是皱了眉,因为他发现,这男子所在的地方,竟是他们要寻找的匠人家住址。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走到那户人家门口。
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女童被一个面容刻薄的老太太紧箍在怀里,而其中一个汉子则是被另外两个面容相似的男子给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老三,没了这个拖油瓶,你以后还能娶一个好媳妇,生几个大胖儿子,岂不是好?”老太太一边走一边说,抱着扑腾的女童走到门口,见着大门中央的阎寻与秋哥,眼一瞪,就要开骂。
不料阎寻先开了口,“这位奶奶,这里是匠人徐三家么?徐三可在家么?”
老太太挑着倒三角的浑浊老眼粗粒粗气地问:“你找老三做甚?”
“找他帮做个活计。” 阎秋哥上前一步,挡着不让老太太出去,又看着被压住的徐三,“你可是会挖井的徐三?”
徐三点头,神色激动地说:“是我!是我!你帮我抢回女儿,我不要钱帮你们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