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小的影子一直没动,彭建几人都快绝望了,小楼老师都快烧成灰了,他们都有些不忍再看。
突然,空间里的火猛地退散,一切又恢复了秩序。
少女趴跪在地上,身体不住颤抖,那刻入灵魂的疼痛挤压着她的大脑里的每一寸空间,明明一切都已经恢复了正常,肌肤依旧柔软,呼吸仍然湿润,可偏偏觉得鼻息里全是烟火,眼前的亮光也是火红一片。
那个小小的身影走到她面前,伸出小手,抓住了少女的。
楼辛可反握住他的。
彭建他们看房间里的火熄了,赶紧冲进来,扶着楼辛可坐下休息了一会。“小楼老师,你吓死我们了!”王新新心有余悸。
其实他们这时候都知道了男孩就是周记本的主人,恐惧于他是这个鬼世界的主人的同时,也心生丝丝缕缕的怜悯。
大口喘了几口气,楼辛可感觉镇定了些许,眼睛里的世界从混沌转为清明,手里还紧紧握着男孩小小的手。和男孩的眸子对上,楼辛可笑了笑,轻轻捏了捏他的小手。
“这个孩子很喜欢小楼老师啊,能不能让他放过我们?”王新新小声和尹音咬耳朵。谁知立马小男孩转向了她,吓得王新新一个立正闭嘴。
“我想带你们去我的花园。”男孩拉扯了一下楼辛可的手,想让她跟着走。
楼辛可脚步还有些虚浮,跟在男孩的后面,男孩走的很着急,不时回头看两眼,眼睛里是期待他们快点跟上。
从三楼拐角里的小楼梯往上,是有一层小天窗,打开之后才发现,这楼梯直接可以通到顶层的露台,一幢透明的玻璃花房赫然在露台的正中央,占去了二分之一的面积。
花房里的土都像是刚翻新过,奇异的是这片花圃,明明足以容纳百十株花木,却只有五朵白花在摇曳。
到了之后男孩搬来了小马扎,自己坐下,痴痴地看了起来。花朵很是苍白,到有点像是纸叠成的,但看湿润的土和碧绿的叶子,又确实是真花。
“我很喜欢你。”男孩沉静的眸子专注地看着花田。
小男孩这时候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再继续说话了,像是在等什么人的回复。
平底卷起一阵风,这玻璃房里花突然就动了动。小男孩盯着那五朵花,有些失望地低了头。乌黑的头顶有一个小小的发旋,楼辛可忍不住上手揉了揉。
男孩感受着头顶的温暖,小小的脸上满是纠结,良久,淡淡开口,“我想你一直陪着我。”
彭建面色惊恐,自打进了恐怖世界,最听不得什么要一直陪着谁的鬼话,在现实世界里,死了就死了,在恐怖世界里,那真是永生用世得不到解脱。
这时小男孩的表情却突然变得极度伤心绝望,“你也要走!我不允许!”小小的眼睛霎时间染上一片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块的黑,“我不允许!”
天空一下子转成血色的黄昏,那几朵白花这时候倒显出了些粉嫩的色泽,土地扑簌簌地开始响动,三朵白色的□□直带着根茎上的土球,砰砰地弹跳了起来。
随着不断的抖动,那无数须茎包裹着的东西呈现了出来,赫然是那一家三口。
“去三楼主卧。”一道清润的声音在这一片血色的压抑下传到几人耳边,顾不得分辨这道声音来自于哪,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头花球,彭建一把拽过楼辛可,带着几人往出口退。
小男孩纯黑色的眸子里满是风雪,白净的脸沉沉的,很是不高兴的样子,那几人的头感受到了催促一般,“乓乓”跳得更高更快,白色的花朵在空中疯狂摇摆。
彭建让他们几个从天窗在的位置爬下去,自己断后,眼看着那几个人头花球越来越近,心里着急。那三朵花里最小的那朵跑得最快,是一家三口里的青年人,快到彭建身边了,猛地一个弹跳,花瓣瞬间裂开,赫然是满布着牙齿的口器。
淦!彭建一个甩手,手上本命法器手铐的一端就牢牢锁上了那口器上要喷薄而出的软体舌头,手铐内壁生出锋利的刀刃,咔嚓一下把那舌头截断了。
青年人发出愤怒痛苦的咆哮,花瓣猛地闭合了起来,有黑色黏腻的血液从缝隙淅沥沥往下淌。
收了手铐,那被截断的舌头就滚落到了地上,彭建快速沿着楼梯爬下,把天窗猛地拉起,那三只花球恰好来到天窗上,泥土扑簌落下。
“走,去主卧。”
几人一通狂奔,刚关上房门,就听见咚咚咚的追踪声循着过来,然后猛地停下,空气里一下子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安静。
楼辛可冲进女人的梳妆间,拉开抽屉,四处翻找着什么。
“我帮你找,需要什么?”王新新有些着急。
“照片,任何和小男孩母亲相关的‘像’,应该都对他的暴动有抑制作用。”楼辛可头也没抬,抽屉里找了一圈没有,开始从柜子里往外拿包。
“进来了!”尹音大声知会了大家,她的桃核滚烫,那些东西应该已经在房间里了。
楼辛可心下更急,“找到了!”一个浅啡色的手提袋里,有一条女士长款钱夹,楼辛可在里面摸到了一家三口的照片!
梳妆间的门,吱呀一声合了起来,王新新紧紧搂着手里的文件夹,往楼辛可身边猛地凑过去,声音止不住发抖,“楼,楼姐,有东西。”
捏着照片,楼辛可扫了下四周,敏锐地捕捉到靠近门边的地板上,阴影似乎更重一些。
“为什么还留着他们,是这些人害死你的,对吗?”
王新新看向对着空气言语的小楼老师,狠狠地吞了口口水,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周围。这鬼怪应该是进来了,但完全看不见在哪儿。
一片静悄悄,没有人回答。
“那些花很好看,还有两朵是谁?”楼辛可不在乎有没有回应,自顾自地说着,“你想看看你妈妈的照片吗,我这里有一张。”
说完,拿起手里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把最右侧男人的存在给撕除,然后伸直了手臂,像是要递给谁。
在看到楼辛可开始撕照片的一瞬间,空气里似乎有隐隐的血气往外渗透,但又在照片被递过来的时候得到了安抚。
小男孩悄无声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