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程过来接她的么？ 他难道是 好丢人, 他没有看 到自己穿睡衣的样子吧。 夏茯胡乱擦掉嘴角的泡沫，她飞快结束洗漱，回到宿舍寻找手机, 不出 意料地在消息栏看到了方景澄的来信。 “早上好，起来了 么？今天脚感觉怎么样？” “我打算骑车上学, 刚好顺道载你育楼。女生宿舍背面香樟路那里人好像比较少, 可以那里接你。” 好在青年语气平和，言谈中完全并没有提及刚刚的对视。要不是他真没看到夏茯，要不就是他从她那副缩头乌龟的姿态里察觉到了什么。 他总是很擅长拿捏交往的尺度, 哪怕提供帮助，也不会给人特别的压迫感。想起刚刚慌乱的反应, 夏茯甚至觉得有愧疚了。 她咬着手指先回了一句问候。 “早上好, 我也刚起。” 可接下来说什么呢？ 要夸一夸他么？比如：我刚刚好像看到你了？你今穿得很好看，阳台晾衣服的女生都在看你，我都不好意思跟你搭了？ 怎么办，好难想……她真的不太会和男人聊。 正当夏茯删删改改长句子, 就看到对面唰地发来一句： “哇, 间卡得正巧。我买了早饭, 现烤的面包到学楼直接吃口感刚好。” 她果断地删掉了还没发出的废, 开始换衣服。 “我马上下来，你可以再往旧屋那个方向拐一。” 季晓薇还在对着镜子化妆, 余光瞥到夏茯准备出门，“这就好了？等会儿你打算怎么过, 要不要再等等我，给你找辆共享单车推过？” 可能自己觉得好的东西, 就也想得到朋友的认可。跟上次从篮球赛回来一样，夏茯并不吝啬对方景澄的夸奖。 “有同学接我, 是上次和你说的银头发的男生，叫方景澄。我摔下来的候他刚好在旁边，就送我医院了。” 季晓薇长长地“哦”了一声。 她就知道。 夏茯的性格哪怕受伤也不会特别用心照顾自己，那个面膜她早起查了一下，是国外有名的药妆品牌，估计有路过的人帮了她。 银发……好像是一个长得充满金钱味道的男的。 她之前在篮球比赛的照片里见过他，洗澡路上夏茯也复述过他数落包志伟的语。 季晓薇对方景澄印象说不上好，但也不差，她简单嘱咐了一句，“行、你自己留心哦。”打算回头再结合夏茯的回答研究这件。 “好。” 两人相约的旧店在一个偏僻的拐角，每到毕业季就会低价回收学生带不走的籍，从材、词典、再到小说画册一应俱全。 这个店还没开门，清晨学生偶有路过，环境幽静。方景澄一听到“叩叩”的脚步声，就抬了头，看着一瘸一拐的夏茯，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还好他过来了，她一跳一跳的样子好像仓鼠划大船，真的很可怜。 方景澄扶住车把，主动朝夏茯走。他在她面前停下，轻轻拍了拍后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虽然是临用的车，但看起来还不错吧？我配了一个很厚的后坐垫。” 夏茯不会骑自行车。 好像别的小孩在父亲拆下辅助轮陪练的候，她大多坐在奶奶旁边摘菜洗菜。 后面了方便弟弟上学，里搬了离县中很近的地方，夏茯就继续保持步行，有羡慕地看同学啃着雪糕坐上父亲后座，或几个人同学狂按车铃，嬉笑追逐打闹。 人说女孩子静静就好，不需要学这些。 但静的标准很灵活，夏茯再大就能蹬辆三轮帮里进货，锈迹斑斑的绿皮车用的还是最古老的手刹。 虽然她不懂车，但也能从足有两个指节厚的海绵垫、以及光滑的真皮垫里里看出方景澄上了些心思。 “颜色很好看，宝蓝和你的眼睛很相称。” “我这样做可以么？起步的候会不会不稳？要不要我脚先撑一下？” 她没干过这种，张口就是十万个什么，生怕自己不小心掉下。 似乎觉得她的担心很多余，方景澄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 “你抓紧就行。好了，预计全程10分钟，现在出发。” 青年将肘拐折叠收进登山包，他跨在山地车上，长长的踩住脚踏一蹬，车子便稳稳地驶出一大段距离，轻快平稳的样子根本不像多载了一个人。 清晨的风吹鼓了青年的衣袖，吹开了女孩黏在额头的发丝，周围的景色不断向后退，周围全无防护，在几身无法掌控的座椅上，夏茯来不及害怕，只觉得新奇。 这是一种奇妙的自由。 虽然现在她自己不会骑车，但这说不是一种先苦后甜的活法。只要熬过这段日子，自由了，无论骑自行车、学驾照，喜欢的餐厅，她都能尝试一二，想象能给予未来无限可能。 她抬头，看到方景澄开阔挺直的肩背，风吹乱他的银色短发，露出皙的后颈。 这个合格的驾驶员车技老练，只不过在靠近学楼出了岔子，哪怕有意减速，越过缓冲带的颠簸还是把夏茯吓了一跳。 她小声“哇”地叫了一声，想着方景澄的小腹上还贴着胶布，不敢抱他的腰，就死死扣住了后座下的铁架子。 方景澄跟着发出一声揶揄的低笑。 “说了抓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