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无人说话的卧室里,温楚梨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单膝跪在她面前的男人。言初临小心翼翼地拿起她的右手,摊开掌心,只见一道颇深的刀痕还在往外渗着血丝,他眉头拧紧,为她轻轻上着药。
温楚梨纳闷,他突然间这情绪转变实在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嘶。”不自觉地缩了缩手,但又被他带回到他的手心里。
她近距离地睨着他,似乎看他也变得顺眼了不少。他眼睛很漂亮,是一双很吸引人很招人喜欢的桃花眼,鼻梁很高挺,视线往下移,再到他抿紧的双唇。确实,现在看他是没那么讨厌了。
当然,她没有忽略他始终紧蹙的眉心。
“你从刚刚开始一直在气什么啊?”像是受不了空气里只残余两人温热的呼吸声,她率先打破了沉默。
“温楚梨,你别动。”他再次把她乱动手按紧,眼睛没有看她,依旧专心地为她处理着伤口。
“好了,就这一点事而已,我以前受过可比这严重多的伤呢,没事。”她也并非是个矫情的人,这些年来出任务时受过的伤太多,她丝毫没把这一丁点小伤放在心上。
他的手指微微颤动,抬眸看向她,漆黑般的瞳孔不自觉让她生起一丝紧张。
“温楚梨,闭嘴。”他音调略沉,在她听来竟有几分怒意般的命令式。
“凭什么啊?言初临你现在还命令我?我和你的关系是平等的,虽然你是雇主,我是负责完成任务,但你也没有权力命令我做事。”
“雇主?”
“要不称甲方和乙方,反正我们之间也是一场交易。”她如实答道。
闻言,他垂眸,稍长的刘海遮住他的眉眼,她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片刻,他放开她的手,一顿利索地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药品,便离开了房间。
听着房门“嘭”的一声,她低头看了眼右掌心被处理干净的伤口,不解地喃喃自语道:这言初临是在发少爷脾气吗?这甲方真难伺候。
她重新整理思绪,回想起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她可以确定徐捷和裴希一定和玲珑帮有关系,看来言初临早就知道这件事,那他和玲珑帮的关系又加大了几分,她得找时间再试探试探才行。
***
一家人声鼎沸的茶馆里,言初临一脸冷漠,来到茶馆前台处,看着那埋头拿着手机打游戏的黄毛混混。
察觉到视线被挡住,手机屏幕上落下一片昏暗的影子,那黄毛头都没抬,“自己找位置坐,有位置就坐,没位置就抱歉了。”
他眼眸一沉,声线瞬间压低,“我找你们黄老板。”
闻言,黄毛连忙放下手机,抬头看向眼前站的挺直满脸冷漠的男人,“找老板?敢问是哪位找他呢?”
“言初临。”他冷言道。
“言...言初临?好...好,请稍等。”黄毛被吓得不轻,双手颤抖,手机被摔落在地上也顾不上捡,急忙往茶馆内跑去。
很快,他便被请到了内里的一间暗房里。光头的男人瞬间迎上前,一脸谄媚道:“言少爷大驾光临,我们这小小的茶馆实在是招待不周啊。”
“黄老板,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的。”
“言少爷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对着言初临低头弯腰。
“徐捷可是你手下的人?”他眼神犀利,像鹰隼般地看着光头。
被这种眼神一盯,光头也被吓坏了几分。
“是我底下的人,负责ZC那一片的区域。”
“今天有活?”他眼睛半眯了眯,意味深长地看向他。
“有,据他说他盯上一个富家千金,现在估计已经交易完成了。”
“那你可知道那女人是谁?”声音又冷了好几分。
“不...不知道。”光头像是有预感一般,连回答的声音都有点畏畏缩缩的。
闻言,言初临咧开一个笑,虽然嘴角带着笑,但眼里却藏着刀,眼神像是要把前面的人千刀万剐一般。
“那是我妻子。”他淡淡地说着。
“妻...妻子?对不起,言少爷,我不知道是您的妻子。”光头吓得屁滚尿流,瞬间跪倒在地。
言初临站得笔直,眼里满是寒意,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那夫人她...她...”剩下的话光头不敢问出口。
“她没事。只是我需要黄老板一个交代。你们如今都肆无忌惮的到这种地步了?”
“我...我知道怎么做了,请言少爷您放心。我们还需要言少爷的帮助,所以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那样就麻烦黄老板了。”他收起冷漠,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笑,只是在光头看来,这个笑比冷漠还要来的可怕。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言少爷慢走。”
待言初临一走,光头急忙喊着黄毛,“通知徐捷回来,然后,手脚干净利索点。”
黄毛惊恐地看向光头,却怎么都不敢反问半句,只能一味地点头。
***
温楚梨在床上辗转发侧,把头蒙在被子里来回滚了几回依旧睡不着。她索性坐起来,把卧室灯打开,看了眼手机,已经十点多,但言初临还没有回来。
她开始反思自己,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所以才把他惹怒了,这样不声不响地生气离开。但思前想后的,她确实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啊,最后总结,这男人估计来大姨夫,心情不好。
反正睡不着便决定下去溜达溜达。在便利店买了一堆零食心满意足地返回酒店,走过大堂再次与前台女人视线接触。
她瞄了她一眼,准备离开后却对上前台女人笑意盈盈的眼眸,开口,是她听不懂的G国话,察觉到她听不懂后,女人一顿,随后操着口流利的英语,“夫人真羡慕你呢,先生又帅对你又好。”
温楚梨眨了眨眼,显然对这句话没有及时反应过来。大概几秒过后,她回了她一个笑,道了句“谢谢。”
回到房间后,她依然想不明白前台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对她说这番话,心不在焉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