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与祁如珩一道回院子,眼见祁如珩往书房走去,谢瑾兮急忙叫住他。
“世子,留步,妾身有话要与你说。”
公主婆婆交代的事情她可不敢忘。
祁如珩停下脚下步伐,转身眸光投向谢瑾兮,嗓音低沉悦耳:“何事?”
谢瑾兮深吸一口气,正当她准备要说的时候,下属卫朝叫住了祁如珩。
“世子,六皇子有请。”
祁如珩目光沉稳,面色肃然地道:“有何事待我回来再说。”
言罢,祁如珩擦身离去。
谢瑾兮:“???”
*
临月楼
高台之上,一群舞姬身着绯色的舞衣,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引得看台处的众男子目不转晴。
二楼的雅间内,裴少峥倚靠在塌上,眉心一动,漫不经心说道:“阿彻,底下的人打探到,武安侯那老匹夫已打算与郑沛结亲,将那萧明瑶嫁与他。”
“这不挺符合武安侯的作风,他一贯会以这种方式拉拢人,我五哥能有今日,也多亏了有这么一个处处为他考虑的舅父。”
那名叫“阿彻”的男子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袍,腰束玉带,头戴金冠,容颜清俊,看姿态十分温文尔雅,此人正是当今圣上的第六子赵彻,而刚与他说话的男子是裴太傅之子裴少峥。
两人自幼便相识,与他们一同长大的还有祁如珩,三人私下底相处没有所谓的尊卑之分,称得上莫逆之交。
裴少峥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那老匹夫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武安候萧敬是萧贵妃的兄长,原本只是吴郡的一个小官,因萧贵妃入宫获得昭元帝宠爱,才得以提拔高升,后萧贵妃又诞下五皇子,昭元帝大为喜悦,给贵妃母族加爵封侯,这才有了武安候的今天。
赵彻喝了口茶,开口说道:“的确,那郑沛现下虽得我父皇重用,但只要武安侯与郑沛结亲之事传到我父皇耳朵里,我父皇定然能猜到武安侯的心思,将来恐不会再重用郑沛,武安侯还以为我父皇会像以往那般惯着他,殊不知,我父皇最忌讳臣子私下拉帮结派。”
“对了,我查到是何人在宴会上推谢瑾兮入水了,这人是……”
声音戛然而止。
两人朝门口望去。
来人正是祁如珩。
“阿珩,你来了。”裴少峥摘了颗葡萄,塞进自己嘴里,喜上眉梢道。
祁如珩走到赵彻对面的榻上坐下,询问道:“查出是何人做的了?”
“是那萧明瑶的婢女,原因想必你也能猜得到。”裴少峥将身子坐正,挑眉一笑:“毕竟那萧明瑶可是爱慕了你多年。”
祁如珩的眉眼上微微挂了些嗔色,沉声道:“那婢女现下在何处?”
“早就被武安候那老匹夫处死了,尸体都不知道埋在哪儿,你也别想着收拾那萧明瑶了,不日她便要嫁给郑沛那莽夫,自有人替你收拾她。”
祁如珩:“……”
赵彻不自觉扶额,咳了一下,“阿珩,弟妹现下如何了?”
“已无事。”
“那便好。”赵彻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
祁如珩有多么在乎谢瑾兮,他们自是知晓。
谢瑾兮落水那日,他和裴少峥第一次见祁如珩露出那般绝望无助的神情,若是人当时没醒过来,祁如珩只怕要当场疯魔。
世人都说镇国公府世子出身高贵,平日里克己寡欲,待人更是清冷疏离,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可他们却不知道,这人心底一直有个放在心尖上的人。
一旦谁触及到他的逆龄,那人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赵彻至今记得,在他们十七八岁那年,他和裴少峥去镇国公府寻祁如珩去郊外赛马,那天谢瑾兮也在。两人坐在院子外的石桌上,阳光透过树叶撒下斑驳的光影,温温柔柔的落在两人身上,谢瑾兮看了一会儿书后,便趴在桌上睡着了。不一会儿,祁如珩轻轻地放下手里捧着的书卷,静静地看着身旁睡着的少女,须臾,祁如珩神色淡定的抬头看了眼四周,见没人,他便将脸凑了过去,在少女的脸颊落下一吻。
那一刻,赵彻看得目瞪口呆,他实在是难以相信,像祁如珩这样的人,居然会在背地里做这样偷偷摸摸的事,更何况还是偷吻人家小姑娘,那时他才明白,祁如珩并不像他表面上那般无欲无求,他有求,他一生所求不过一个谢瑾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