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迫切地问道:“难道老神仙你知道桑姬的下落?瑶姬和精卫正在四处寻找有关她的线索!”
然而月老摇摇头,拐杖敲了敲地面:“老夫怎么会知道她的下落?凑巧她的[千丝万缕]落到我手上,保管了那么多年。她当年想为心上人炼制一件法衣,奈何不得善果。既然她已经永远回不去了,你不如就善加利用,让此法宝重放光芒。”
说到最后,月老上前蹲下,轻抚着箱子的内壁,眼底闪过一道泪光:“能让[千丝万缕]重新现世,也算全了我的夙愿。”
关稷雪微微瞪大双眼,严肃的月老忽然变得如此伤感,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而且他说桑姬已经永远无法回去了?莫非他当真知道桑姬的下落,只是桑姬的处境并不好?
如果悲观一点,桑姬可能永远找不回来了。
她樱唇轻启,试探地问道:“老神仙似乎对它万分留恋,不如我还回去给您,或者让瑶姬保管,等待桑姬回来……”
“嘘——别这样说。”月老掩住她的嘴巴,又拿出拐杖敲敲她的脑袋:“我已经说过,你的情郎将你和它们连结在一起,它们就注定属于你了。别再说等待谁回来的话……不然这些[千丝万缕]也会伤心。”
“[千丝万缕]会伤心?”月老说得玄乎其玄,关稷雪不明白,纤长的眼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
月老离开之后,关稷雪细细回想他说的话,心里有些惶惑不安,一直纠结到最后,她到底不忍心将月老带来线索告诉瑶姬和精卫。
她又轻抚着[千丝万缕],心念一动,一缕神思悄然没入其中,循着这千丝万缕的线路缓缓前进。
直到大风呜呜地吹,飞沙走石的声音传到耳边,她飘摇在空中,远远望着坐在扶桑树上晃着小腿的桑姬。
桑姬胸前闪着细碎的星光,眼神中透着淡淡的哀思,不似瑶姬的娇媚,也不像精卫般张扬明亮,而是清尘脱俗,遗世独立。
关稷雪眯着眼,想要凑近一些,然而桑姬留在[千丝万缕]里面的神念太过强大。关稷雪只感到她微挑的凤眸转过来,望她一眼,霎时间便恍若掉进了一道万丈深渊。
她的眼神绝望而恐怖。
关稷雪心道自己的心境很危险,连忙调整气息,试图中断与[千丝万缕]的联系。
然而却有一张张怒色鲜红的网将她捆住,伸出尖尖的刺,扎入她的胸口,心中一阵绞痛,她呕了一声,将黑血吐了出来。
待得风平浪静,她睁开眼睛,先前的扶桑树和万丈深渊竟都是幻觉,萦绕着火光的红丝线仿佛获得生命一般游走在她周身。
她深吸一口气,稳固心神,召唤出贪梦雪蚕赠送的蛇骨,用太阳离火进行煅炼。她先从蛇头开始,描着蛇头的颅骨,丝丝灵力进入脖颈间,不断来回煅烧。
在某一瞬间,“咔嚓”一声,颅骨断裂,大体上只剩下一条脊椎。她精准地控制太阳离火的温度,如法炮制,不知运转了多少个周天,香汗淋漓,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
一道金光闪过,蛇骨已经被分解、煅烧完毕,她的脸颊冒出灼灼金光,身子一转,又换了一个姿势,重新捏着法诀,太阳离火更加炽热。
这一回便是到了关键的环节,她要将分离开的蛇骨重新排列组合在一起,形成她制作的神器的独特造型。
她的眼睛睁大,额头上的汗水落到睫毛上也不在乎,目不转睛地盯着蛇骨的每一寸,务必使她煅炼的每一个部件完全契合地搭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咔哒”一声,她完成了搭建骨架的最后一道工序。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把只有骨架的雨伞。
她以前用的武器就是丝织白伞,虽然她刚开始想炼制鞭子,但还是伞用着最为顺手。
她试了试伞上面的机关,关闭着的伞顶端锋利,周围也盘旋着聚散开合的火点,是进攻的绝顶利器。
伞的手持部分也暗藏玄机,轻轻一转,便出现一把弓和十只箭矢,作为出奇制胜,“杀人夺货”的暗器最合适不过。
而现在只剩下贴上伞的伞面。
她意随心动,游浮在她身旁的红丝线便飞动起来,活泼灵巧地在伞骨开除的枝干上穿行,一边旋转一边舞动,最终织就一片红色的伞面。
所有的[千丝万缕]表演完毕,寂静下来,恍若巨星落幕。
关稷雪重获一柄独属于自己的伞作为武器,轻颤着手,将它收进怀中。
“我该为你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她正思索着,耳畔传来一道女子缱绻的声音:“赤松子……赤松子……”
赤松子?不行,这是人名,用在伞上面不合适,也不好听,她摇了摇头。
然而那道声音离她更近,也更加缱绻:“我好想他,好像抱着他,贴着他强烈有力的心跳。”
关稷雪猛然瞪大眼睛:“桑姬?你的神念又出现了。”
“你觉得呢?”桑姬的虚影倏忽间出现在她眼前,朝她靠近。
关稷雪犹豫着伸出手,但是又怕打扰到她,使她本就不堪一击的身影破碎。
桑姬却无所谓,她伸手在她脸颊边,即使她的神念无法触碰到她,关稷雪仍旧觉得像是有一阵风在她耳旁呼吸。
“桑姬……”关稷雪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只能回望进她深渊般的眼睛里。
“你也喜欢他吗?”桑姬痛苦又哀怨地从她一侧的肩膀走到另一侧:“你是不是也想用这千丝万缕将他的心捆在自己身上,让他无时无刻不感受着你的温度。”
“他是……”桑姬的神念顽强如斯,她停下诉说,却眉目含情地望着自己,关稷雪只好接话。
“他是赤松子……”桑姬微挑的眼角很妩媚,却让她感受到无比的危险。
月老该不是受不了桑姬的这道神念,就将她的[千丝万缕]故意留给自己吧?真是被他给坑到了。
果然,桑姬轻轻一笑,宛若小桥下的溪水,淙淙流动,清冽动人:“你也和我一样喜欢他对不对?”
桑姬清凉的手指尖从她眉眼擦过,顺着鼻梁一只抵达嘴唇和下巴:“你想让他依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