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紧蹙着眉头抬起脸,关切地问道:“那些人都已经全部被放到小世界当中,姑奶奶只管耐心等待最后的结果。不过,您似乎仍有忧心之事?七绝愿为姑奶奶分忧。”
“那些人的意志太差,他们产生的信仰恐怖足以助力共工与这共工台相互融合,看来还是得借助冥泽灵珠……你找回来了吗?”女魃以手抵着额头,伤神地叹了口气。
七绝闻言,神情大变,连忙请罪道:“恕七绝无能,至今还没找到跟着他们进来的冥泽灵珠……七绝一定加派人手对所有人进行排查!”七绝胸口起伏,语气坚决。
“还不快找?”女魃瞥了她一眼,暴怒而起:“灵珠不可能找不到!”
她色厉内荏道,其实她已经暗中召唤了冥泽灵珠无数次,全都没有回音!
七绝自觉办事不力,喏喏地点点头,而后她眼珠一转,说起另一件事来。姑奶奶情绪不稳,她希望先将女魃的注意力从冥泽灵珠上转移开:“虽然找不到冥泽灵珠,但是我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女魃也知道眼前的七绝是自己的得力干将冥泽灵珠之事恐怕另有蹊跷。她虽不想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但奈何她无法全然掌控心底的黑暗情绪,只猛烈地咳了几声,硬生生压住。
七绝听闻她语音沙哑,心里揪到一块,忽而望向只要共工不在就一言不发的相柳,说道:“我盘点那些人的时候,遇到一位挥着蛇骨鞭的女子,我差点被她打伤……”
相柳不耐烦地望着她,厉声打断她的话道:“你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做什么?没看到姑奶奶正在烦着吗?我看你也没被伤到哪处!”
“相柳大人稍安勿躁嘛。”关稷雪一听七绝所说的那位拿着蛇骨鞭的女子,就意识到贪梦雪蚕也跟着被吸进来了,而且她如今的处境完全被她们掌握。
她心里一边为贪梦雪蚕担忧,一边望着相柳那断了一截的某只蛇头,促狭地笑道:“先让七绝把话说完嘛!她提到蛇骨鞭肯定是重要的事,你急着打断她,干娘的心情也不见得有几分好转。”
相柳没想到自己也就教训了七绝一句,便被饕餮呛了回来。
这家伙向来不嫌事大,往常都是跟着去拉踩别人,他可没见过他从中调停劝架的时候,更没见过他为别人说话的时候。
“咳咳。”相柳突然出声打断,令七绝呛了几口气,待缓过来,她继续说道:“相柳大人,我怀疑那个女子拿的蛇骨鞭是用您身上丢失的蛇骨做的。”
说完,她缩了缩脖子,观察着相柳的反应,小心翼翼道:“那个女子叫做贪梦雪蚕,她拿着您的蛇骨,属下没办法靠近她……”
过了片刻,相柳反应过来,身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似乎全身的鳞片都在拉展、攒动:“你说的当真?”
他竖直的金黄瞳孔倏然望向七绝。
当年他的主公共工失踪之后,他就漂泊无依,而且他身上的血液得不到共工的调控,从原来能够增肥土壤的血液,变成了一旦流出就会让大地寸草不生的灾难。
于是他更加找不到能收留他的地方,他没了事做,过得越发穷苦。
为了暂时控制住自己体内作恶的血液,也让自己的生活阔绰些,他跟同样是水行大能的无支祁成了结拜兄弟。
他们俩在长江上兴风作浪,原本也风光得不得了,奈何拦着了大禹治水的路线。他们对战应龙齐齐落败,于是无支祁被封印在了泗水,而他被送上斩妖台,砍去一条脑袋。
他拼命挣扎,终于逃脱应龙的控制,抱着再也接不回去的蛇骨来到原先桑姬和女魃共同建立共工台的地方,不由声泪俱下。他无数次渴求奇迹出现,能将他的主公还回来,他就不用祸害人间,受到别人唾骂了。
在他日夜潜伏在共工台的努力下,他终于注意到一位经常出现在共工台附近的人。
那个人自称为赤松子,总是到达某个方位就突然消失,而后过不了多久又突然出现,似乎是掌握了往返某个通道的秘诀。
他内心激动澎湃,原来这就是瑶姬和桑姬口中所说的赤松子啊,刚好他也知道共工台的情况,他拉下脸去问他,应该能找到去寻找主公的门路吧。
不过与赤松子不熟,所以也忖度了好几天,才终于忍不住要现身向他讨教。
正在这时,一抹纯白的身影飘过,空空落落地挂在柳梢枝头,他脚步一顿,这不是桑姬那丫头吗?那么久不见,她怎么比自己还要虚弱?
她形体几近透明,斑驳的树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漏过她所在的地方,丝毫不停留,全然落在地上。
相柳心中一揪,这怎么看都是神魂破碎,快要陨落的样子。他默念着她的名字,良久不敢出声惊扰。
小公主,你可别吓我呀!相柳心中像是灌满了铅,差点呼吸不过来。
他只记得她因为盗取扶桑宫帝俊的秘宝日曜,偷袭羲和,在此之前她还曾经霸占扶桑树,新仇旧恨之下,帝俊亲自到黄帝面前告她。
于是她被黄帝化作一只白色的雀鸟,罚到冰冷寒苦的北海之外,受尽严寒一百年。
算算日子,她早就从那地方出来了,相柳紧张地盯着她眼角不断流逝出去的灵光,一阵无力感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
“我舍此灵魂救你一命,所有的恩情就都已经抵消,以后各不相欠。”桑姬轻声开口道,语气中没有以往捉弄人的活力。
“各不相欠?”树下的男子仰面朝着她,冷笑一声:“说得真是轻巧。”
来自她灵魂的,温和又澎湃有力的神力包裹着他,他枯寂的体内由下而上,渐次生长出充盈的生命力,可是这既让他充满期望,又无比绝望。
桑姬疲倦地垂着眼眸,胸口处沉闷不已,她并不在乎他又说了些什么,虚虚地倚靠在树上,摇摇欲坠。
“你跟着我来到这里,难道你不觉得这里很眼熟吗?”树下的男子嘴唇轻颤,眼神中似乎想挽留她,却沉下目光。
桑姬觉得眼皮格外沉重,尤其是在阳光的照耀下,她几乎很难看清周围的一切。
四周像是蒙上了一块橘黄色的纱布,她轻轻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这里是共工台,是你和女魃费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