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滕白凤这么说反而不敢了。这位可是毒寡妇啊！和他斗毒已经不是十年八年了。这茶她能喝，其他人可未必能喝。
看见夏枯头不敢动手端茶，滕白凤美美地喝了一口。只要别人不开心，她心情就会大好。
“哼！毒寡妇！”夏枯头冷哼一声。
“哦？”滕白凤娇媚婉转地看了夏枯头一眼，脚下又轻轻拨了拨装五步蛇的篮子。这一拨，滕白凤忽然发现不对头。
五步蛇呢？！
见滕白凤面色不对，夏枯头也警觉起来。顺着滕白凤的目光看去，夏枯头顿时大惊。
那五步蛇已经游到了叶芃芃脚边！
毒寡妇养的五步蛇哪是那么容易寻得到解药的？！
“小哑巴你别动！”滕白凤和夏枯头同时出声。
叶芃芃愣了愣，回头就看见一条荧绿的毒蛇朝它吐着蛇信子。
“啊！”这个时候，哪是你不想动就能不动的？！叶芃芃几乎是本能地拿起了切鱼头的菜刀，哐当一声砍了下去。
……
周围忽然一片安静。叶芃芃睁开一只眼看了看。那条五步蛇软趴趴地躺在叶芃芃脚边，菜刀横在它身上，正好在七寸位置。
“啊……”真是庆幸有一把菜刀，不然自己就成了这五步蛇的口中餐了。
叶芃芃吁了一口气，把五步蛇提了起来。以前村子里有老人用这种蛇泡酒时教过她，如何去除毒囊。那个时候她还在一本正经地教村里的人不可捕杀野生动物呢。不过这五步蛇既然已经死了，就这么扔了着实可惜，烤一烤比这条大肥鱼还香呢。
说干就干，叶芃芃拎着蛇跑到厨房里，不一会就举着四根小竹竿跑了出来。那四根小竹竿上各穿了一段蛇肉。
滕白凤顿时僵在当场。自己打算用来做成蛊王的五步蛇，就这么被吃了？！
“哈哈哈！”夏枯头见滕白凤面上表情五光十色，心情霎时大好。忙前忙后地给叶芃芃递盐和香料，嘴里还夸道：“还是小哑巴想得周到。这条蛇肯定好吃得很！”
“滋滋滋”，又是一阵忙活，晚餐总算是准备好了。叶芃芃将晚餐分成四份，给滕白凤和夏枯头各端去一份，手里又端上一份往院外走去。
“呃……小哑巴不会是想去给谷主送吃的吧？”
滕白凤又是心疼又是纠结地看着面前烤得金黄香脆的五步蛇，半是赌气半是担忧地说道：“你不是说她命比头硬吗？”
“话是这么说……”
怪舍不得的。
***
叶芃芃拎着小食盒轻轻推开院门，往小竹林里走去。
想着今日早上的尴尬，自己总不能再那么唐突了。她乖乖地双手拎着食盒站在小竹楼前，伸手叩了叩门。谢北渊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谢北渊的语气仍旧是不耐烦。
叶芃芃转过身，正巧见谢北渊手里捧着一束茶红色的鲜花。谢北渊生得极白，原本一双失了些血色的薄唇让他看起来不够精神，但衬着这花，却容颜近妖。
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叶芃芃见到谢北渊总是心跳得极快。她把食盒放在桌上，阿巴阿巴手舞足蹈半天，犹觉得不足以表达出自己是来谢救命之恩的意思。
哑巴难当，叶芃芃想了想，还是直接鞠躬算了！
叶芃芃稍稍平复了下情绪，正欲来个九十度大鞠躬，忽然谢北渊一伸手将她托住了。准确的说，谢北渊是略带嫌弃地拽住了她衣服的肩头，让她弯不下这腰。
“以后都不用再鞠躬了。”谢北渊冷冷地，如同发号施令。
叶芃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想着鞠躬的确算不得什么报恩方式，就连表示感谢都还差了那么点意思。
她赶紧打开食盒，笑眯眯地看着谢北渊：“阿巴……”
那食盒一揭开就飘出一股香气。其实不用揭开，谢北渊也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她在隔壁又是烤鱼烤蛇，又是熬汤，他在小竹里可是闻了个够。
只是他已多年不沾荤腥，这些东西再难提起他的食欲：“你拿走吧。”
“嗯？”叶芃芃睁大了眼睛看着谢北渊。
居然会有人不喜欢烤串和菌汤？！
叶芃芃着实有些失望。
看着叶芃芃失望的神情、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谢北渊忽然不忍心了。
这种情绪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恶人谷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他这双手不知染了多少鲜血，从没觉得过不忍。
唯有这次，谢北渊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要是不留下些吃食，会有些不安心。
“等等。”谢北渊叫住叶芃芃。
他打开食盒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指了指烤鱼：“将这个留下吧。”
叶芃芃的脸上霎时绽放出一个满意地笑容。
这就对了嘛！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烤串呢！
***
叶芃芃留下烤鱼，哼着小曲走出了谢北渊的院子。刚一回到自己的小破院，就看见院子里乌泱泱站了一群人，好像村的人都来这里开会了。
这一屋子人当真是集齐了老弱病残。有两个双胞胎兄弟一个没了左腿，一个没了右腿，空空荡荡的裤管下露出两根铁杵。还有身患侏儒症面上尽是伤疤，面目可怕的人。还有身子瘦得只剩下骨头，面白如纸的人。
每个人各有特色，共同点是都不像是能干活的。难怪这个村子那么穷！叶芃芃心底哀叹一声。
见到叶芃芃，众人的神情更是丰富，有惊喜的，有失望的，更多的是觉得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的。
滕白凤理了理自己的鬓发，躲闪着叶芃芃的眼神问道：“公子没说什么吗？”
一问之后又有些后悔。一个小哑巴能说出个什么来？
夏枯头满腹狐疑地打开食盒看了一眼，顿时惊得下意识地就要将食盒盖子盖回去，却被不知哪个眼尖的，一眼看到了食盒里空缺的一块。
“他吃了鱼？！”人群中一个扎着细细小编，脖子细长脑袋极小的人问道。
既然谢北渊留下了烤鱼，他应当会吃吧？叶芃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