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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嫁(二)(1 / 2)

十四岁的大姑娘了,九姑奶说的话她全都懂,她不想爸爸走了,妈妈再离开,但她也不想哥哥一辈子残疾……回到家,她尽力地掩饰起情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看的出,姐姐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因为她几次发现妈妈、奶奶、姐姐她们三人躲在仓房里偷偷地哭。转眼二十几天过去了,许大冬的腿贴了一种黑膏药,略微好了一点点,但这种药很贵,说是贴六贴能好,但四贴贴完,效果甚微。王玉花也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不再哭泣,只是没昼没夜不停地浆洗家中的被褥和缝补几个孩子的衣服…

端午节那天一大早,天还没完全放亮,还没睡醒的许端午就听见家院有吵闹声,她从床上爬起,掀起窗帘向外望,就见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妇人堵着自家的大门,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穿戴整齐、手里拎着个包袱的王玉花嚷着:“从来寡妇改嫁,就没有走正门出去的理儿,你攀高枝享福去了,扔下这老老少少一大家子,还想从正门出去,门儿都没有!”王玉花则面色惨白,浑身打颤,于老太上前企图推开那妇人,结果却被妇人扬手就推搡坐到了地上,妇人又指着于老太说:“你把她放走,可别指望让我家养你。”

这妇人正是于老太的二儿媳卢玲。别看卢玲长的团头团眼的,可却是个尖酸刻簿、精于算计的主儿。于老太有两个儿子,许长河是大儿子,二儿子叫许长山。当年许长河退伍进了机械厂开车,负责跑省城送货,而长厂许家泰的老婆需要定期去省城看病,许长河为人灵活、会来事儿,厂长的老婆搭他的车去省城看病,一路上他都照顾的妥妥贴贴的,老娘和媳妇给他带的卤蛋、煎饼、撒子、沙果,都进了厂长老婆的肚里。当然,作为同乡加领导的厂长许家泰对许长河也不含糊,早早就给许长河在家属院解决了住房,让他把妻儿带到了身边。这还不算,机?厂扩建时,

许长河还把弟弟许长山弄进了厂里当了烧锅炉的临时工,后来还转正进厂当了正式工人,再后来,还分到了机?厂的家属房,把媳妇卢玲和儿子许春天也接了来。

要说这个卢玲可是一个机灵鬼,她是许家屯大队会计卢立伯的女儿,起初是看好许长河的,怎奈许长河和王玉花两人是青梅竹马,情深意重,她插不进去。后来见许长山也进厂当了临时工,她才又转向发起攻势,嫁给了许长山,还跟着来到了城里。本来许长山分房比许长河晚,房子在家属区的西北角,起先那个位置并不好,可后来厂子弟学校扩建的小学部就建在了旁边,就有许多人想住过去。这之中就有许长河的邻居姚大伟,姚大伟求许长河从中说和,私下给了许长山十块钱,就和许长山调了房。这样许长河和许长山弟兄俩就成了邻居。

许长河因为是司机,走南闯北的,在那个信息闭塞、交通不便的年代里,司机可是个见多识广、令人羡慕的职业。许长河在厂里人缘好、人脉广,特别是跟厂领导关系好,作为由临时工转正的许长山,好多事情都要靠着许长河罩着。所以,这卢玲当初也很是愿意和大伯哥一家走动,况且自己的儿子许春天当时已经要上小学三年级了,扩建的小学只是一至二年级在家属院西边,所以原来的房子对她家而言也没什么位置优势。何况许长河天南地北地跑车,常常会带回一些新奇的东西,近水楼台先得月,许长河从外地捎点啥,靠的近多少也能沾些光。

按理说,于老太和哑巴闺女许长娟投奔来以后,应该住在小儿子许长山家,因为许长山只有一个儿子许春天,而许长河则有四个孩子,家里根本住不下。但卢玲怎么也不愿意接纳婆婆和小姑子。无奈,许长河就将家院里的仓房重新翻建,建成了一个带厨房和两间小卧室的“下屋”。给母亲和妹妹以及自己的两个女儿住。许长山见大哥一家六口还接纳了老娘和妹子,就承诺每月和大哥每人给老娘和妹子五块钱当生活费。卢玲当然不愿意,每月到给钱的日子都百般拖延,就这样前前后后只给了三个月,就借口许长河给老娘和妹子找到了做缝纫的活计,娘俩能挣钱了,便不给了。

许长河在世时,卢玲对这个大伯哥甚是殷勤,大哥长大哥短的嘘寒问暖,对王玉花的态度表面上也还过的去。就算当初拒绝接纳于老太母女,她也是背地里向许长山施压,并不敢对着许长河夫妻直接发难。但许长河一走,这卢玲就变脸了,她不让许长山到东院去,生怕沾上麻烦。这几个月,许长山都是每个月向别人借钱,才能偷偷塞给于老太五块钱。他在机械厂烧锅炉,主要是为厂里的职工浴室烧水,厂里工人三班倒,锅炉房也是三班倒。为了讨好工友能借到钱,他只能天天为工友顶夜班。

王玉花改嫁出门的这天早上,许长山还在厂里上夜班还没回来,这卢玲就上演了一出逼王玉花跳墙的闹剧。

许端午见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只能改嫁还债的妈妈还要被二婶羞辱,不禁怒火中烧,她不顾一切的冲出门去,指着卢玲吼道:“我们家的事儿用不着你管。你算老几?好狗不挡道,你起开!”卢玲一看是端午,心中到底有几分犯怵。要说许家这几个孩子,大冬和大雪是憨厚的,象王玉花。端午和夏至性格就比较跳脱,尤其端午是个性格刚烈的角色。前世的许端午平时就不喜欢卢玲,当然卢玲也不喜欢她。卢玲见端午冲她喊,就双手抱肘讥笑道:“你家的事儿?你现在有家吗?都要成没爹没妈的野孩子了。”于老太听到卢玲说这话,气得浑身发颤,面色青紫。她用手指着卢玲大声骂道:“你,你,你给我滚!”

这时,院子外面响起了吉普车的喇叭声,那是男方家接亲的车。王玉花之前就跟媒人许九姑说好了,一大早就走,不让接亲的人进门,不让孩子们难堪。听到汽车喇叭声,许九姑拉着王玉花就往外走。卢玲想拖住王玉花,被许端午上前紧紧的抱住。眼见王玉花上了吉普车走了,于老太禁不住老泪纵横。这时的许端午仍死命拖住卢玲不撒手,两人扭打了起来。卢玲扬手甩了端午几耳光。许端午气急,张口就咬了卢玲的胳膊。卢玲扯起端午的头发,就向院子大门的门框撞。咚咚咚三下,就见许端午身子一软,躺倒在地…许端午被自己的二婶打得昏死过去了…

躺在床上的许端午终是将有关原主身世的记忆串了起来,不由心生感叹,这许家也真是背运,自己则更是背运。上辈子她失去了妈妈、奶奶,这辈子她一到这个世界上来,便又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也许这便是宿命,是她与原主那个许瑞午的渊源。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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