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干活,自己却也没闲着。
将箱子里已洗干净,只是还未彻底晾干、还有些潮湿的衣服找出来,在阳台上晾干。
夜色渐浓,室友还没有回来的意思。
“厂子里有俱乐部,她们去打乒乓球、唱歌、跳舞了也保不齐。”蒋豫图说。
整理完手边的东西,将她的鞋子也一一摆好。若无其事地,将自己送给她的姐姐的衣服,挂在衣柜里,倒是没刻意提醒,不过想必她明日也能看见。
“等我在这里熟了,加班加累了,也跟她们去玩玩。”姜生晾完了手中的衣服,回头粲然一笑。
“不。你要是想出去,我陪你。我不想让你跟着她们,我怕你被哪个厂仔忽悠走。”蒋豫图走过来,跟她一块晾着衣服。
姜生暖倒是没发现,他这人还挺霸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便是画蛇添足地解释说:“那些厂仔死缠烂打,诡计多端,你不知道有多难缠,我不想让你上当受骗。”
姜生暖偏了偏头,凑近了些,笑着说:“我只能上你的当是吧?”
蒋豫图怔在那儿,不知为何,心上被撞了一下,这是那个人离开后,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以为余生也就这样了,从此不会哭、不会笑、不会痛,愉悦和希望,通通不再有了。
不知是上苍对他的惩罚还是馈赠,打从荣城火车站内惊鸿一瞥,那张照片便从模糊的念想,成了一种生活的寄托。
忘掉上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从来不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可他还是必须得承认,他总有一天会丧失主动权。
“小暖,你想要的生活,以后都会实现。”
“什么?”姜生暖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也没理会他的怔忡,只从他手里夺回自己的衣物。
脑子里乱糟糟的,说了句:“男人怎么能从衣架下面走?我婆婆说,那样是对男人的侮辱,不吉利。”
“你婆婆?你结婚了?”蒋豫图哑然道。
姜生暖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没什么。”
显然不愿谈及这段过往。
蒋豫图尊重她的隐私,没继续追问。心底却像有根刺,在隐隐作痛。
“嗯。我是说,你羡慕的,那些有钱人的生活,你以后也会实现。”
姜生暖不信,毫不犹豫地戳穿了:“你刚还说呢,哪怕我用力加班,也不过是计件工,没有前途,没有未来。”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蒋豫图不知她是否真的嫁了人,还是嫁过人,藏着心事,心不在焉地捡起她最后一件衣服,晾好。倒是不在乎她口中那些封建思想。
回身坐在靠近门口的凳子上,跷起二郎腿,有几分慵懒和不羁。让姜生暖又不由控制地想起那个男人,沈祖霖也喜欢跷二郎腿,但跟蒋豫图完全不一样。沈祖霖每次都是晃来晃去,又喜欢抖腿,像极了乡间野狗。不会土到极致就是潮,只会让姜生暖觉得又土又油。蒋豫图则是城市的边牧。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努力在控制了,可还总是不由控制地想起。
勉强驱散开沈祖霖那张脸,也知这样比较十分不礼貌。大抵是跟沈祖霖认识的时间实在太久了,总会不自觉地想起。
耳边,就听蒋豫图又说起:“现在是自媒体时代,我想带着你做直播。”
“直播?当网红?”姜生暖坐在自己床上,方才还因他帮自己晾衣服、不被封建思想束缚——而心生好感,忽听他这样说,立即陷入了新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