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姐嫁人的时候,嫁妆就是从彩礼钱出的,给买了两样电器,其他一概没有。你三姐更是,嫁人要了二十万彩礼,结果毛都没见着,别说陪嫁两床被子了,陪嫁一片树叶也没有。怎么轮到我,你们就要陪嫁了?”
沈祖霖还是怕姜生暖的,不是怕她跑了,自己娶不上媳妇儿。是他喜欢她,怕她生气。
方才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语气也渐渐柔和了下来,拉着她的手,到一旁道:
“不是不给,这不是有实际困难吗?是,我几个姐姐都要彩礼了,但那钱也不是我们吃了喝了、拿去赌了,是为了给我爷爷治病啊。”
姜生暖一把甩掉他的手臂,只当作没听见。
“我说句公道话,你也不想嫁给那老人生病都不给治,眼睁睁看着老人咽气的人家吧?”在一旁一直坐着嗑瓜子的沈家大姐——沈招娣,迟迟开口。
大概快到而立之年,也成熟了许多,没一味输出情绪,想当这个和事佬。
“我们沈家原本也不穷,只是爷爷奶奶先后生了两场大病,ICU一住半个月,用那个外国进口的靶向药,这么着才把存款折腾没的,还欠了许多外债。”
“是啊,但是你想想,我们以前能给爷爷奶奶治病,以后暖暖生病了,我们也会好好照顾啊。既然嫁进来了,咱们就都是一家人。”沈家二姐沈盼娣也跟着大姐,补了一句,道:
“说实话,我们姐儿几个,从小就是爷爷奶奶带大的。要是我们没给他看病住院、打针吃药,别说六万六,六百万也有哦。回头就算真给你了,你花着安心不?你敢拿不?半夜不怕鬼叫门啊?”
沈盼娣三两句话,无异于将姜家人架在了火上烤。
“是啊,你放心吧,亲家母,等暖暖过了门,我一准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对待,保管不会叫她受半分委屈。”谢有妹拍着胸脯打包票,那模样仿佛一言九鼎。
“只要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又都是踏实肯干的人,日子肯定越过越好。我跟他爸年龄又不大,不会像那些老人,给儿子娶上媳妇儿,就以为任务完成了,能等着儿子养老,天天不是打麻将就是晒太阳。我们俩都还能干,也不会像村东头那些老赖一样,天天出去闲逛。这年头只要有手有脚,赚大钱不易,但也没看谁饿死了。”
谢有妹说了一通,只说得口干舌燥,见亲家母依旧面色铁青,不为所动。
又将头转向姜生暖,继续道:
“往后你生了孩子,也不用担心,妈给你带。你就跟祖霖两个人好好过日子,想咋就咋,我保管把孩子给你带得好好的,一直带到大。而且我跟他爸还能赚,以后赚得再多,不都是你跟祖霖的?还怕没钱花吗?我们沈家又不重男轻女,不管男女,只要生两个就好,最少也要生两个,男孩女孩无所谓。”
姜生暖心里很乱,始终低着头,揪着自己衣摆一角。想到的不是彩礼与嫁妆,都是老人家因病致贫该怎么办。
她不是活在真空里,见过好多家,都是劲往一处使、盖了小洋楼、买了小汽车,可家人一场大病,整个家就被拖累了。
即便她现在跟沈祖霖两个人好好奋斗,以后爸妈、公婆生病,还是一样打回原点、一贫如洗。
罗映银看女儿这一脚踹不出半个屁的性子,生怕她被人拿捏,忙一把将她扯了回来,险些将她拽了个趔趄。
“你说得倒轻松,叫我女儿化妆,那一套化妆品好几百,你给买啊?还有,你嘴上有个把门的,什么叫我女儿病了,你们不会不管。我好好的女儿,你咒人是吧?拿不出彩礼,还诅咒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