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能从衣着打扮上辨别，气质上也大不相同。
程尚茜今天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姐姐，是姜生暖走了许久的山路，不算脱胎换骨，也在一点点涅槃重生。
她没有丝毫怀疑她的话，也不担心姐姐想独吞父母的资产，才不让自己骨肉相认的。
“我还以为他们没养过我，我就不用养他们呢。这法律真操蛋。”
程尚茜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说不上失望，但震惊是有的。
“好奇害死猫啊，好在我马上就出国了。以后他们要是想抓我亲子鉴定，我死活不同意。想必他们也没那个能力，能拿到我的DNA检测报告。”
要是有那个人脉和社会关系，想必也不会惦记那点抚养费了。
程尚茜离开前，想要加姜生暖的微信好友，不过被她拒绝了。
“算了吧，我觉得自己还算幸运的。但跟你一比，我实在落魄。为了不让你担心，我将来有吸你血的可能性，还是不加了。”
程尚茜才发现这个姐姐这么好玩，她爽朗大笑，坚持要加上。
“我保证你吸我血，我就跑，好不好？”
虽然他们三姐弟年龄相差不大，就一两岁，罗映银怀孕的间隔时间极短。
但姜生暖见过人情冷暖，成熟一点。程尚茜还抱着天真的幻想。
说：“我在想，等我们都老了，七八十岁的时候，说不定偶尔能一起旅旅游、散散步、聊聊天什么的呢？我是不婚主义者，但你以后要是有小孩，我乐意做她小姨，要是她不拒绝我的话。”
两个人虽然有着迥然不同的成长经历，但观念倒是出奇的一致，都是父母无恩论的拥护者。
“我还以为你会道德绑架我，说爸妈给了我生命，我就该跟你一起分担养老的重任。”程尚茜本能对她抱有好感。
自己差点踩坑，姐姐一开口，都不是为着姐姐自己的利益，而是她这个外人着想。
“也许吧，你和我一起养老，我是会轻松很多，但那样对你不公平，我内心也不会安宁。你跟我不一样，其实我也可以不管爸妈，但我心里做不到。哪怕他们把财产都给弟弟，以后养老，我也不会逃避。”姜生暖想了想，继续说：
“至于你，的确没有养老的必要。因为不是你求着他们，要来到这个世界上。而是他们，不经过你允许，就把你生出来。当初把你卖了换钱，你对他们，也算仁至义尽了。你没必要，为他们的生育欲望和繁殖癌买单。”
临走时，程尚茜的养父养母过来，跟姜生暖拥抱了一下。
养母长得人高马大，还低下头来，贴了贴她的脸颊，不会说汉语，就说了句外国话。
程尚茜年纪不大，就熟练掌握了两门语言，替养母翻译了：“我妈说，祝你好运，你是小天使。”
姜生暖表达了感谢，也有些惊讶：“我想不到，你一直在国外生活，母语能讲得这么好。”
“因为我养母专门给我请了个老师教汉语，她没有私心，把我养成她的私有物，一直尊重我的意愿。”程尚茜说。
她们有些同样的眉眼，却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姜生暖觉得，这其中除了思想观念上的差异，还有金钱堆积起来的底气。
难怪现在扶贫如火如荼，只有经济基础，才能彻底改变很多现状和认知。
跟小妹一家分开后，蒋豫图揽过她的肩，温声提醒：“暖暖，寒假快到了，咱们说好了今年回去，把你彩礼的事彻底解决好。”
姜生暖忽然就胆怯了：“那个，寒假我还想跟着经纪人继续实习，为毕业以后工作做打算呢。”
“乖，不要往后缩，不然我会默认为，你对那前夫还有旧情。不想跟他彻底了断。”蒋豫图一向纵着她，唯独在这事上坚定。
“我才不会。”姜生暖嘟着嘴，嗫嚅道。
她既不是童养媳，也没跟谁定娃娃亲。
甚至一想起沈祖霖那张脸，都会本能引起生理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