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有妹自诩一番话说的体面又得体,倒是让姜生暖有些意外,果然,士别三日,刮目相待。
但婆家人还是低估了她,以为她还是昔日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小姑娘。
“你不是叼着奶嘴的baby,我也不是穿着纸尿裤的婴儿。以前你都没有遇事就告老师的毛病,现在还习惯天天找父母了?越活越回去了。”姜生暖站在门口,无视了长辈,只对沈祖霖说:
“你听不懂吗?是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这个人。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呼吸都不匀称。咱们彼此放过,你别折磨我,行不行?免得我挡了你的财运。”
“是啊,你现在有钱,又长得俊,啥样女孩找不到?你妈不是一直喜欢邻村那个姓梁的小姑娘吗?”罗映银见女婿跟亲家母一直同仇敌忾,怕女儿再被气得崩溃,也开始跟女儿站在统一战线。
记起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不,你就是我的财运。”沈祖霖说完,又想抽自己。
还在心底告诫自己,追老婆,要利她,不要利己。
“可惜我不想旺夫,只想旺自己。”姜生暖说。
她不想赌男人的良心,甘做人梯,回头熬成黄脸婆,被他辜负。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自爱自怜的样子特别丑。
“好,好。”沈祖霖急得额头冒汗,双手插兜,下意识去摸怀里的烟。
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双手,唐克告诉过他,不能让金主爸爸吸二手烟。
女朋友是家里人,义务不是包容他的臭毛病,而是更该被呵护。
“你给我一次机会,看我表现。我如果没改,你再踹了我,我绝对不纠缠。就算把我判了死刑,也得有个死缓,让人申辩。”
“给你机会干嘛?是,你不会把我当佣人了,因为你有钱了,但是你骨子里的东西改不了。万一哪天遇见饥荒了、居家隔离了,雇不到保姆呢,买不到物资呢?你骨子里的自私,能把我吃了。”姜生暖条理清晰,字字分明的回应。
“我只想爱自己,以前我没能力,只能妥协。现在我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了,绝不会再跳火坑。给你机会,就是害自己。我再回头,碰你手臂一下,就被你甩巴掌。还是分手了,让你贴我的大字报,满世界宣扬?”
“不是,上回的事,是我错。我以为你在那待不下去了,就会回来我身边。是我太蠢了。”沈祖霖见她始终抬起桀骜的下巴,不肯看自己一眼。
不是因为心虚、恐惧不敢对视,而是深深的憎恶和怨怼。
他拉过她的手,让她打自己巴掌。
“我给你道个歉,对不起,不该到处发小卡片,纯粹是我脑袋进水了。谁都有脑袋抽筋的时候,但是上次还手是我不对。一个大男人,被打两下就打两下呗,不疼不痒的,又不会少块肉。”
姜生暖看着面前的男人,目光里,是掩饰不住的深深的瞧不起。
他这一举动,让她没有半分感动,倒是想到了当初彩礼不够的时候,谢有妹也是这样下跪的。
怕不是沈家的家风。
“你犯不着这样,除了说明你是个低自尊的人,别的什么也证明不了。我今天要是答应了,吃回头草。以后你就能动手,把我肋骨踹折,把我打医院去。反正苦肉计就好了,不痛不痒的。”
此时此刻,显然沈祖霖做什么都是错的。
罗映银赶紧过去,把女婿和女儿拉开了,她不知道小卡片是啥事,只拿袖子替他扫了扫脸上被抽出来的红痕。
说:“不至于,犯不着,以后你再找媳妇儿,她再嫁人。她跟你一被窝滚了这么久,吃亏的也不是男人。这年头,谁离了谁活不了?”
沈祖霖没听岳母说什么,还在看着媳妇儿,努力组织着语言,跟她说:
“上回也是我一时冲动,没认真思考,听你那些同事这么撺掇的,我现在还能指出是哪几个,给我出的主意。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把她们名字告诉你。”
姜生暖摇了摇头,因为那毫无意义。
烽火戏诸侯,就怪妲己,毫无意义。她只会看着那个始作俑者。
“人生这么漫长,总是听风就是雨,今天不将我害死,是我福大命大,以后也能将我踩死。”
“不会。”沈祖霖说话时,自己都有几分没底气。
他的确耳根子软,否则也不会如此听劝,在唐克的帮忙下,把养殖场做得风生水起。
“我以后会改的,会分辩。我也会去参加成人自考,拿个学历。以后我听你的好不好?老婆指哪儿打哪儿,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东北。”
姜生暖不点头,不看他,不回应。只觉这是浪费时间。
“我不信你不喜欢我,不然你怎么会跟我交往那么多年,怎么会答应嫁给我。”沈祖霖一直瞄着她的脸色,见她开始不耐烦皱眉,怕是又要说拒绝的话,忙改了口:
“好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喜欢你。反正你早晚都会嫁人的,与其找一个你喜欢的,对你高冷的,不如跟我。我对你永远热情,也专一。不管你以前跟我好的时候,还是后面不要我了,我都没跟其他女人瞎胡搞。”
姜生暖差点被他气乐了:“所以,精神出轨不算出轨,摇附近人,打赏女主播,不算乱搞。非得上好几次床,把孩子都搞出来了,才不算好男人?你道德感太低了,让人害怕。”
又好心纠正了他一下:“你错了。我喜欢他是因为他也喜欢我。你说得对我冷漠,永远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我不会因为颜值、才华喜欢一个人。我不在乎他对别人怎么样,只要对我好。所以你的假设不成立。不要预设我很蠢,会过得很糟糕。如果我过得不好,能让你获得一丝快感,建议你去看心理医生。”
都说前男友掉河里,转身就该去放鞭炮。但她不会,她既不会难过,也不会欣喜。只会漠然和无视。
沈祖霖又稳稳地看了她一眼,跟从前那个任劳任怨、谨小慎微的受气包小媳妇儿不一样。
尽管不愿承认,可也知道,她如今的底气,有一半是那个男人给她的。
可惜,给她勇气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那想来她抛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