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生暖懒得跟他磨牙,语气里带了委屈,赌气说:
“等你买,我都好了。”
“哪会!”沈祖霖还想再将她拉回床上,晨起运动一番。
姜生暖已在屋内寻了遮阳帽,出去了。
身后传来沈祖霖的声音:“以后我在的时候,再开空调。做完饭回来,把袜子找来给我。”
姜生暖从前不知,结了婚,就得伺候少爷了。
不过想想,结婚前伺候弟弟,结婚后伺候老公,也没有太大差别。
还是停下脚步,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空调费电。”沈祖霖被老妈闹腾了一通,昨晚半夜才睡,现在也有点睡不着了。
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翻开短视频,看大数据随机推送给他的跳舞网红。
看了几个,从前觉得有意思,现在不知为何,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脑海里都是小媳妇儿那小蛮腰和白皙圆润的脸蛋。
正准备叉掉,退出前,看见小学同学发的下海抓鱼的视频,立即给他点了颗小红心和大拇指。
姜生暖出门后,在水池边上掬起一捧水,洗漱过后,才到菜地里去摘菜。
太阳升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热辣地悬挂在天空上,晒得她额头冒汗。捂了一冬天的脖颈,估摸着也要被晒红了。
摘了菜,又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在厨房煮了两碗面,想着上楼去叫公婆吃饭,就见公公沈大勇和婆婆谢有妹,已经一前一后下了来。
婆婆的手里,还拎着满满一大桶的衣服,具都是一家人昨日洗澡后脱下来的。
婆婆将桶拎到了楼下,才开口说道:
“我帮你拎下来了,不用你自己上去拎,赶紧去河边洗了,好回来吃饭。”
“谢谢妈。”姜生暖说完,脑子懵了懵,才接过那桶衣服,拎着往外面走去。
到大河的时候,已有几个村里的女人,在那洗衣服了。
离得近的那个,热络靠过来,主动跟她打了声招呼:
“祖霖媳妇儿,出来洗衣服了?”
姜生暖也不知为什么,穿着靴子、猫腰在菜地里摘菜时,腰疼得像要折了,没这么痛苦;自己干活,老公在床上刷手机看美女,没觉得如此尖锐,偏被隔壁女人的一个称呼,弄得有几分不开心。
女人只要结婚,就永远失去了名字,现在她是祖霖媳妇儿;以后生了孩子,就是小祖霖妈妈,那她自己呢?不是谁的老婆,谁的妈,作为独立个体,却永远消失了。
“你以前在家,不常出来洗衣服吧?在下游哪行,我们洗的脏水,都流过去了,衣服哪能洗净?”女人笑的时候,弯起两只眼睛,像极了月牙。
不光说,还把手中敲衣服的木棒,也给了她。
姜生暖接过,说了句“谢谢”,顺势往上游挪了挪屁股。想起自己初中时学的,的确,水往低处流,可惜她读的书不多,只有常识,没有太多知识。
第一件掏出来的,就是公公沈大勇的内裤,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知是不是有些中暑,有几分想吐。
带着强烈的抗拒,还是将那内裤用棒子砸出污水,又用手指搓洗干净了。
不由自主地在想,妈妈以前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时候,也要每天给爷爷洗内裤吗?尤其爷爷还瘫痪在床那么多年,贴身衣物哪儿能干净了。妈妈真不容易,可有什么办法呢。
难道她也要一直重复这样的命运吗。
姜生暖好不容易洗完了公公的内裤,下一件是公公的袜子,恶臭熏天,堪称生物炸弹,她一阵干呕,可还是得忍着恶心,洗了。
又掏出一件婆婆的内裤,上面青黄相间、黏腻一片,分不清是什么分泌物,捏着鼻子洗了。前头的小物件还好弄,公公昨儿穿的长裤,洗起来就是费劲许多。
一旁的女人看她这个样子,捂着嘴乐,继续和她搭讪道:
“祖霖媳妇儿,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年纪轻轻的就一直待村子里,不是可惜了?这两年一直有年轻人外出打工,我去年还去了呢!城里可好玩了,晚上那霓虹灯,比咱们这儿的路灯亮。路上全是车,蛋挞也好吃,比咱们这加了糖的煎鸡蛋,可甜一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