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的夏天盛产海风,空气中有很特别的咸咸的味道。
靠海的一个小渔村里,冯家人正忙忙叨叨地收拾,过几天,就正式搬到新家了。
冯春祖上积德,她爸冯家盛靠拆迁成了暴发户。
这会儿冯春正在自己屋里,墙上的海报、桌兜里的CD、明星的周边全都沾染着梦的痕迹。
冯家盛:“囡囡,又在屋里鼓捣啥呢,出来跟奶奶一起收拾。”嘴里这样说着,也不指望冯春真的出来帮忙。
小野丫头已经满18了,有自己的心事了,时不时拨弄屋里的老台式电脑,也不肯跟家里说在忙什么。
谁知道这次还真被叫出来了,冯春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是时候实现小时候的梦想了。”
冯家盛:“啥梦想啊?”
奶奶:“春花啊。。。。。。”
冯春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疼:“奶奶,爸妈,我已经18岁了,刚收到《时代偶像》节目组的面试通知,我要去娱乐圈。”
冯家三口泪眼婆娑地送冯春上了飞机,眼泪跟不要钱似的。
她爸冯家盛体格挺拔,脸上虽然有了岁月的痕迹,可头发黝黑,精气神足。
她妈卢秀珍娇小玲珑,风韵迷人,此刻咬着嘴唇怕泪花落下呢。
奶奶拉着冯春更是一点没有松手的意思。
冯春眼珠叽哩咕噜地转,把三个人团拢到一起:“奶奶,爸妈,现在二胎政策放开了,你们再生一个吧。”
话音刚落,奶奶一个没站稳想要倒下,她爸赶紧扶住让老太太坐到一旁。
老人家胳膊颤颤巍巍地抬起又放下:“你这是。。这是不管我们了。。。。。。”
冯春看一眼表,离登机不到一个小时了,行李还没托运,只得打断奶奶的表演,凑到她耳边说:“奶,我都十八岁了,您看我爸妈现在还年轻,再不催,可真抱不上其他孙辈了。”
紧急时候,只能出卖爸妈了。
冯春推着行李跑得飞快,不自觉翘起的唇角出卖了她的雀跃:“飞机落地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奶奶看着个头高挑,马尾辫一甩一甩的孙女,喃喃地说:“小没良心的。”转头看儿媳妇偎在儿子的怀里一抽一抽地。
奶奶双手握紧拐杖,改天就上老吴家请教催生那点事儿。
冯春长这么大第一次去京市,对这一切都很新鲜,左拍拍,右拍拍,最后想起自拍发朋友圈的事儿。
醒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跟前面排队的拉出一大截距离了,赶紧推着箱子往前冲,车轮蹭地发出一阵“沙沙”声。
排在冯春前面那个捂的严严实实一身黑的清瘦高个好像非常戒备,立马往前走了一大步。
冯春觉得奇怪想拍拍对方肩膀说明自己没有恶意。
还未开口,很细微的叮当咣啷声响起,冯春循着声音去看,清瘦高个掉下来一枚黑陶瓷戒指。
冯春再抬头的时候,清瘦高个已经不见了。
地勤人员露出亲切的笑容请她尽快托运,冯春只得把戒指收回包里。
坐进商务舱,冯春只觉得孤孤单单,还不如经济舱旁边有个说话的人。
就这,冯家盛还嫌委屈闺女,要是有头等舱,绝不让冯春在商务舱将就着。
多少有点公主病。
冯春环顾四周,左前方男人修长冷白的脖颈吸引了她的注意,原来如刀削般的下颌线真的存在,言情小说诚不欺我啊。
欣赏归欣赏,冯春并不追逐这些,拿过空姐送来的毯子,又拒绝了用餐服务,然后睡觉,养精蓄锐,准备战斗。
再次醒来是听见左前方空姐的声音。
“先生,飞机落地了,先生。。。。。。”
冯春撑开眼皮,透过缝隙看到那个男人起身,外套、帽子、口罩,甚至手套全副武装。
等等,这个不就是清瘦高个?
冯春一骨碌爬起来开始翻小包包,越着急越慌乱,口红“咔嚓”摔到地上,等冯春摸到戒指的时候。
人又不见了。
冯春端起手心的戒指说:“看来你的主人忘记你了。”
内圈里好像还刻了字,“HAN”
男人姓“韩”?
落地当天下午就是海选,千人大海选,最终只有66个人参加录制。
主流媒体出品的选秀综艺,根正苗红是根本遵循。
海选赛分为初选和导师评审两个阶段。
基本就是初选对半砍,导师评审十进一。
初选评委是三个选角导演加一个编剧的配置。
刚到面试场地,就有工作人员跟他们对接,暂时代为保存行李。
主要是上交手机。
鬼使神差地,冯春把捡到的尾戒从小包里拿了出来。
你别说,不松不紧,戴右手食指上正合适,这该死的缘分。
初选从下午一点一直到凌晨三点。
8个人一组,每组只有10分钟的时间,后来冯春知道“无领导面试”这个名词的时候,觉得这场海选还是有点那意思的。
如何让自己更鲜明是她们最大的挑战,尤其冯春见到评委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2点了。
年轻的女孩儿们已经兴奋疲了,200余平的休息间只剩窃窃私语的声音了。
而她们即将到达的选拔室正硝烟弥漫。
10个女孩儿站在偌大的舞台上,评委坐的离她们有2米远。
冯春想,这距离最能穿透人的还得是语言,幸好她最擅长的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前8分钟里,她一直观看别人的表演,秀美丽歌喉的、舞动人生的、吟诗作赋的、乐器表演的。。。。。。
最左侧的短发评委许菁:“还有没展示的吗?”
冯春下意识地转转右手食指上的戒指,然后举手,姿态坦然,最右侧头发还算旺盛的男评委朝她投来打量的目光,眼里毫无波澜,一个盘正条顺的高挑美女,娱乐圈屡见不鲜。
徐菁指指麦克风示意冯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