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路的尽头立着一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院落。几点新绿妆点在稍显凌乱的房瓦之间,勉强为这间疑似随时都会坍塌、处处透露着衰败破旧的危房建筑增添些许生机。
「有一说一,这个姐运气真的有够差的。等下她要怎么和村民们沟通?不能唱歌,临时又找不到能够演奏的乐器,又该怎么赚钱?」
「不是说这位是带资进组吗?怎么,黑箱操作遭报应反噬了?」
……
直播间里的弹幕刷得飞快,声讨的、谩骂的、嘲笑的、猜测的……热闹非凡。网友们在整活玩梗的同时,还真临时替离讼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
她本身就顶着一张人间富贵花的脸,又是众所周知的空降咖,如今专业对口的事情又做不了,怎么看都不太有可能赚到钱。
等离讼真到了那户人家里,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煞有其事地敲了敲那扇半人高的铁皮“院门”,在村民家小孩晶亮眼神的注视下推门而入,同他们比划着交流起来!!!
随着双方之间无声地沟通,小孩子们的眼神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瞧着她比划得还挺像那么一会事的……对方真的能听,不对,是看得懂吗?」
「等等!这个唐糖不会是真的会手语吧!」
「有来有回的,看着不像是演的。」
「谁家好人闲得没事学这个啊!内幕!绝对是内幕!」
「前面的,作为社恐,之前我出于兴趣爱好了解过一些,唐糖刚才做的那个手势我恰好学过!」
她居然真的会手语!一众网友齐齐震惊脸。
「所以她是真的会?!」
「不是!谁没事学这个啊!这人玩得这么溜,不像是临时能学会的。正常人背单词不都是到了abandon就结束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一样!」
网友们一边插科打诨,一边看着直播间中的小孩们呼啦一下全都散开,一个从屋内拿出若干个半新不旧的搪瓷碗来,摆在一张饱经沧桑的折叠小桌上,其余的几个推门出去,不知道去做什么。
离讼则挽起袖子,三下两下走到院里那个水井跟前,拿起葫芦做就的半个水瓢,往压水井的井心里添了些水,麻利地打了桶地下水上来。
「???」
「这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果然,水压井是独属于我们儿时的记忆了吗?」
「???!!!」
「不是,这人怎么这么熟练啊!」
「常打水的人都知道,压水井口添的那点水,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流走了,唐糖打水这么稳准狠的吗?」
这边离讼将水打好,那些小孩子们也再次回到了院子里,手里多多少少都捧着各式各样的瓷碗。
「唐糖这是要干什么?」
「她不会是要带着他们上街讨饭吧?!」
「真要是这样,那她还真是666,舍得豁出脸去。」
「唐家败了,她还能有这资源,谁说不是背地里讨饭讨来的」
「谁说不是呐!」
震惊过后,黑粉们恢复过来,再次恶意揣测中伤,以至于等真看到孩子们拿了几根筷子递给离讼的时候,吐黑水吐得更欢快了。
离讼将那些瓷碗在折叠桌上挨个摆开,让孩子们把手放在碗沿,用水瓢逐一朝碗里倒入深浅程度不一的清水,时不时用筷子敲击两下,再根据瓷碗发出的音调高低进行轻微调整。
等她彻底调解好水量的多少,依次带着他们敲击了一遍后,孩子们原本稍显迷惑的眼神再次像火苗般点燃。
确定沟通无误后,他们一人捧着一只碗,带着离讼一同朝县内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走去。
盯着屏幕里指缝夹着筷子、左手水桶、右手折叠小破桌,无比接地气的离讼,网友们齐齐沉默了,刚才谁说这个姐瞧着不像是能屈尊降贵的人来着?
贫困县这个地方胜在自然风景秀丽如画,可它的城区只有芝麻大,最“繁华”的地方自然和沈影帝唱歌的地方比邻。
既然是贫困县,本地人自然没多少闲钱为嘉宾们的“任务”买单。所谓的“顾客”,也不过是节目组临时提前找好的。
姗姗来迟的离讼跟在孩子们身后,同仍在卖唱的沈影帝点了点头,很快就再次调整好了瓷碗的排列位置,接着用那两个普通至极的竹筷,几个甚至中间带有豁口的瓷碗,接上了他的调子。
“顾客”们听到悦耳清脆的音乐伴奏,好奇地凑上前来,这一看,就再没能挪动脚步。眨眼间的功夫,沈影帝身侧的客源流失了不少。
沈影帝仿佛亘古不变的儒雅表情因此头一次龟裂了一瞬,就连歌都唱走调了。
不过毕竟对方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同离讼点了点头,又强装淡定地继续清唱下去,只是那眼神忍不住时不时地朝她手地下的那排瓷碗瞄。
「伴奏?」
「这也行?!」
沈影帝那边直播间的网友们也跟着震惊了,甚至看着看着,也逐渐入了迷。
孩子们同沈影帝身后的村民打完了招呼,重新在离讼的身后排排站好,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敲碗。
离讼就这么跟着他的歌声叮叮当当敲了一阵,等沈影帝中间喝水休息的间隙,手把手挨个教了孩子们一遍。
「这是又比划什么?」
「谁会手语啊?来给翻译翻译!」
「等我们走了,你们这里大概率会变成网友的打卡地,到时候你们就这样表演,赚他们的零花钱?」
「嘶——」
「什么意思嘛!」
「哦哦哦哦哦——我懂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唐糖这是根据震动效应,简单教会孩子们识别音调的高低,后面让他们自己靠表演节目赚钱!」
「不得不说,她是懂网友和粉丝的。」
「厉害了!水、碗对他们来说确实再常见不过,比起什么高大上的乐器都方便!」
「前面的,音乐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