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熟睡中的章雅道别要搬走了。
章雅睡眼惺忪泪眼汪汪地看着她:“我爆哭,宿舍剩下我自己。”
“明天就见面了,外面住的也不远,明晚上我那儿睡。”
“……”
君熹自己斥巨资打了个车到租的房子,剩下两个小时收拾了下房子,她自己的东西不多,以前没什么钱,很少买不实用的东西。
下午准时去上课。
练安今天还是在谢安街。
傍晚前,君熹和小朋友在第二个院子里看已经发芽发绿的几颗高大梨树,闲聊之时,她就问练安:“练练,你和你爸爸,在一起生活多久了?”
“两年啦。”小朋友手里拿着一块陶泥在玩。
君熹端着上好的普洱茶杯在喝,也只有在谢安街她能过上这样惬意的生活,虽然她觉得此刻一点不惬意。
“你喜欢你这个爸爸吗?”
“喜欢~”
“他从小就对你很好是吗?”
“嗯嗯。”
“那赵先生呢?你和你高启叔叔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也好久了吧。”她扬起脑袋看着湛蓝的天空,努力想,“他和爸爸,他们几个一直在一块的。”
“那你也很喜欢你高启叔叔了?”
“嗯。”小家伙认真点头,又垂首捏玩具。
君熹放下茶杯,双手托腮看着隔壁的小朋友:“那你想不想去学校上学?”
“怎么了?”她蓦然抬眸,“君熹姐姐明天要工作了,是觉得没办法教我了?”
君熹说:“姐姐其实可以尽力来教你,但是你一直没有去学校,这对你的以后的成长不好。我和你爸爸商量了下,还是好希望你能像正常小孩儿一样去学校上课。”
“可是,我爸爸说有危险。”
“对,所以练练,如果,你爸爸考虑让你跟着高启叔叔生活,只是挂名在他那边的户口上,你还是可以喊他爸爸,关系还是一样的,只是你也要喊一声你高启叔叔为爸爸,表面上当作是他的女儿,就这样,就这样你就可以正常上学了,你能不能接受?”
小家伙眼睛眨也不眨地定定看她。
君熹伸手摸她的脑袋:“你爸爸希望你好好长大,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你愿不愿意和你高启叔叔一起生活呢?练练。”
小家伙抿抿唇,声音怯怯:“确定他还能去看我吗?不会像我自己的爸爸一样,一开始也是这样跟我说,然后他就再也不出现,消失了。”
君熹怔愣,眼神似乎被冰冻住。
远处院门口,抽烟的男人仰头吐烟圈,呼吸惆怅。
余光里,应晨书凝望着院中一大一小的身影,目不转睛。
赵高启点了点烟灰,低语:“我昨天去看令弘,他极力不同意我养孩子,说只要我养了,你就无牵无挂,必定为他赴死。”
“是他因我而死。”
“他还没……”
“迟早。”
赵高启猛吸一口烟,“没事,我不跟你扯,反正我也是跟他说了,这事你不做,我也会做,那到时候养练安的人就是曾山,苏元,他不会所有兄弟都像那个狗杂种一样背叛他,刺他狠狠一刀,总会有人救他的,不会让他枉死。”
应晨书没说话。
赵高启偏头看他冷然的脸:“你想做就做,我他妈也不信这么多人,搞不下那个杂种。”
应晨书准备进去。
赵高启:“不过,”他又抽了口烟,“这女孩儿,你让她知道的太多了。晨书,你被背刺得还不够狠吗?”
应晨书语气平常,没有多一分的犹豫斟酌:“她不会有兴趣参与我的未来,全凭过去那点情谊让她帮忙。”
“呵,我是不信谁知道了你的身家,会无动于衷会不想参与的。”他摇摇头笑,“二十二岁,刚毕业,漂亮又穷困潦倒的年纪,这样的女孩子欲望最纯粹,简单说,就是捞钱,复杂点说,往上爬,你之于她是什么样的存在,你也应该知道。”
应晨书依然不假思索:“我家里小辈的事你可以拿叔叔的姿态插手。我自己的事,你不适合管。”
赵高启扭头看他,“我没权利管你,但是这炸弹余威太大,你看这半个世界已经毁了。我不希望,这世界上再多出来一个黄嘉。”他最后两个字声色骤然变得暗沉阴狠,“如果是,我一定亲手扒了她的皮!挫骨扬灰。就和姓黄的一样,化成灰我也不会放过她。”
应晨书回眸凝视他:“你不放过谁都行。君熹不会是那样的人,不要把她和一个死人放在一块谈论。”
赵高启哼笑:“你倒是真的护上她了。你能保证,能赌她不会变?”
应晨书:“她能变的程度,是我给她的尺度。换句话说,我允许的。”
赵高启在这话里愣了愣,随即陡然笑了笑,懒洋洋道:“君熹,她这名字起得就好,高贵,光彩。命这事,有时候真的是好得半点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