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啊”了声,皱眉回道“因为我没有零钱买可乐” “不是。”男人好像想笑,薄薄的嘴唇轻微上挑,又很快抿住,“是说你男朋友。” 男人瞥向怀姣,道“哪儿认识的这么不靠谱的。” 怀姣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对方指的是伊乘风,刚想解释一下,又听到男人道“你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吗” 怀姣顿住,摇了摇头。 “赌徒心理。” 怀姣听不太懂,下意识看向男人,对方轻笑一声,解释道“刚才我站在你们旁边,无意间门听到他跟你说的话,说实话,很想笑。” “最简单的轮盘赌局,每轮出现红色和白色的概率,都是百分之五十。赌徒们却总是盲目而自信地认为,只要一直玩下去,概率累积,总会赢回来。” “可是概率是固定的,并不会因为你一直压某一个赌注而改变,不是吗” 怀姣一下子恍然,总算知道为什么刚才听到伊乘风的那句话时,会感觉那么不对劲。 “明明运气不好,还偏偏要玩运气游戏。” 男人抬眼,视线越过怀姣的肩膀,看向他身后走近的那个人,唇角挑高,戏谑道“你说他蠢不蠢” 怀姣真没想到伊乘风能冲动成这样。 在众目睽睽的赌场里,因为怀姣和别人多说了两句话,差点跟人动手。 “喂,喂,别生气”个子很高的年轻男人,躲在怀姣身后,两只手投降似的往上举,跟对面满脸暴戾和怒气的伊乘风,状似好心地无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今晚运气不够好,就别玩那种无脑的游戏了。换个玩法,不好吗” 怀姣被迫挡在两人中间门,既拦不住伊乘风,也管不住陌生男人那张自来熟的嘴。 “你们的筹码还能剩多少轮盘的赌金上限是一万,赔率一比一,概率一比一,按照你的烂手气,玩一整晚都不一定能保住你的本金。” “更别说赢钱。” 男人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显然对怀姣他们来说,是极有道理的。 伊乘风让怀姣抱着,下颌线冷硬,表情和情绪却逐渐冷静下。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既然想赢钱,不妨大胆一点,去玩点大的。” 顺着男人的目光,怀姣和伊乘风,同时看向赌场的最里面 近三米宽的巨大赌桌上,夹着雪茄的年轻男人,撑着脸,稳坐在庄位。 荷官站他在身旁,他推手,面前堆垒的足以挡住成年男性身体的满摞黑金色筹码,全部,倾倒在桌子上。 “风险局,他的赔率是一赔五十。” 怀姣和伊乘风同时顿住。 他们进入赌场后,在这里观察了这么久,目前为止看到最高的赔率,也才一比二十。 “他玩什么” “什么都玩。” “玩法你们定,只要输得起。” 见他们明显犹豫,面容俊美的年轻男人,眸光一晃,目光落在怀姣的脸上,缓慢转了一圈。 低声诱哄道“高风险高回报,不是吗” “我凭什么跟你们玩。” 戴着古典名表的白皙手腕,懒散撑着侧脸,坐在上位的男人,眼皮耷着,看向眼前的三个人。 “凭你们加起来只能凑到三十万的筹码吗” 男人眼下有颗痣,看人时冰冷又轻蔑,哪怕他此时说话的时候,并不带什么情绪,单纯只是在讲述事实。 “那你想要什么,不是什么都能赌吗” 对方有点意外,眼皮略抬起了些,“什么都赌” “对,玩法我们定,赌注你来选。” 普丽达号的下层赌场有个默认的规矩。 你可以出卖你的一切,来换取筹码。 正觉无聊的庄家,今晚总算来了点兴趣,身体稍微坐直了些,询问他们“那你们要玩什么” “抽鬼牌。” 伊乘风看了怀姣一眼,道“我们四个人玩。” 不算新颖的游戏,却让年轻的庄家唇角上挑,爽快答应下来。 “可以,十万一局,先赌钱,再考虑别的,怎么样” 怀姣有些紧张地回看向伊乘风,似乎觉得赌金太高过于冒险了,他想提醒一句,哪成想伊乘风竟想也不想的,直接点了头。 “行。” 崭新的一副扑克牌,由荷官亲手拆开,放在桌面上。 手上戴着真丝白手套的男性荷官,将扑克牌一字划开,让众人过目。黑色绒底的赌桌上,完完整整,摆着五十二张主牌,和一对大小王。 荷官首先取出那张大王,放在一边,只留下五十二张主牌,和一张“鬼牌”。 抽鬼牌的规则很简单,可能也是怀姣为数不多除了斗地主之外,稍微算有点了解的牌桌游戏了。 传说中古欧洲的驱魔仪式,逐渐演变为牌桌上的“抽鬼牌”。 桌上四个玩家,各自分到一组牌,按照左手或者右手的顺序,每人轮流从身边玩家的手牌中,抽取一张,和自己手里的牌组成对子,扔回桌上。 最先把牌扔光的,就是赢家。 扑克牌分四种花色,总共五十二张牌,每一张都能组成对子。 只除了唯一一张例外。 那就是扑克牌中的第五十三张,代表古怪和特立独行的,小丑。 而最后拿着那张小丑的,就是游戏的最终输家。 怀姣作为随机抽中的第一个玩家,按照逆时针的顺序,在他左手边的伊乘风蹙眉紧捏的一组手牌中,抽出了他今晚的第一张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