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健就够了,所以涉及到人情,她都要观察很久,才能猜透。
小时候,她甚至不知道公主为何不喜欢苏苏。
其实很简单的道理,只因苏苏是沈意香常见的那类勾栏女子,比年幼的公主娇媚,又略有所长,惹人怜惜,公主妒忌她罢了,到如今公主长开,艳压群芳,更心知沈意香不可能与这类女子真有什么,自然不会再妒忌下人。
可阮三思又不是一般的下人。
她猜测,或许公主对她有妒有怜,如揽镜自照,而燕凉呢,也是因着她如今的容貌、自幼的才名、一路的相随,才对她渐生的情愫吗?她不知道,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对燕凉的感情算是什么,到了几分,又从何而来。
若说公主比她尊贵、用情热烈,不过野蛮了些,宋章则是如燕凉所说,在样貌、学识、门第种种上,都全方位的碾压燕凉了,可燕凉就是只喜欢她,她就是只喜欢燕凉,他们偏偏选择了一条最难走的路,感情这东西,也真是莫名其妙,不讲道理。
那如果此路不通,他们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按理来说,实属不该。
阮三思就这样沉思到了晚上,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毕竟如今他们面前的阻碍,不是她前天说的“你先坚持一下”就能坚持下去的事。
根据她的推测,下一步,公主会把她嫁出去。
到时候她能怎么办呢?
她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来得如此之快,就在晚饭时,公主便传她去华筵殿陪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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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自己不喝,一个劲儿地灌她,道:“我昨夜喝多了,现在还头痛,就只好叫你来替我喝。”
阮三思边喝,边听她絮絮叨叨。
“你之前说,那个魏二公子,也还算可以,驸马的人选,难道就选他了吗?”公主神情迷茫,道,“我嫁人之前,要先安置了你,待春闱后就将你许给宋章。你嫁给宋章,我却嫁给魏二,这就是我的命吗?”
阮三思又要跪,公主却摆手,只让她饮酒。
“别说了,本宫不瞎,看得出燕凉那厮对你有情,可你自己想想,他有什么?他不只是奴,还是蛮奴,你爹九泉之下若得知你嫁了个燕国人,还不得气得把棺材板都掀了?”公主叹息道,“你知足吧,我这一辈子,最大的盼头就是嫁人开府,如今却匆匆招了个这么的赘。宋章为娶你闹到分家,长辈都搬到了南州,你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跟他琴瑟和鸣,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娘难道没告诉过你,婚姻嫁娶是女人的头等大事,意气冲动都且收一收,别错选了惹得将来满地鸡毛。”
说完,公主看阮三思也喝得头晕脑胀,不用她多说,就放她走了。
晚风一吹,阮三思更加头痛,一筹莫展,心想,难道她和燕凉真就缘尽于此,毋要挣扎了?
她提着盏灯,孤身顺着小径返回书库,草草洗漱后,周围已一片沉寂,在厨房打了壶开水,正准备上楼,灯却忽然灭了。
阮三思一惊,正要摸出火折子,却被一双手从背后给按在了灶台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