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轩回到家,已经感觉筋疲力尽。她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感受着体温的升高和头脑的昏沉。
她无法安心地去休息,而是进入书房打开电脑。下午开会的时候,按L学校的需求,美术馆需要先提供艺术史资料,要得挺细的。这个工作量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完不成,各部门之间都在踢皮球,最终夏雨轩主动揽下了。
作为一个纯艺生,夏雨轩想打破自己的舒适区,艺术史本身就是很庞大的一个结构,她想通过这个机会来督促自己完成课程大纲和解说词,然后形成自己的一套艺术史体系,为后面的职业生涯铺路。
这场感冒似乎并未给予她丝毫的怜悯。连续几天的鼻塞和嗓子疼,感冒药吃了压不下去,止咳糖浆吃了,依然咳嗽不止,现在还发起了高烧。
夏雨轩在书房里沉默了一会儿,双手慢慢从键盘上放下,抬起头来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她尽量专注于工作,但那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疼痛感却一直围绕着她,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压迫着。
打开文件夹,2000多页的文献资料,需要阅读完后提炼出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夏雨轩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迟钝,但她不敢停下来,不敢停下手中的工作。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节奏,尽量保持着专注和效率。
中途父亲打来电话让她周末带着陆星辰回来吃饭。
夏雨轩停顿了几秒,话语说得不太流畅,“我…周末要加班……陆星辰……呃……在北京出差……”
夏雨轩是真的不想去家里吃饭,平日里就不想去,能找的理由就尽量找。更不用说生病,外加真的忙不过来,但她一撒谎就结巴,但自己养大的女儿父亲是最了解的,一听就知道不对劲了。
夏父:“你声音怎么不对,生病了?”
夏雨轩忐忑道:“嗯,小感冒。”
夏父:“你多大的人了,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一天到晚生病。你刚入职不久,位置还没坐稳,一天到晚生病请假像什么样子?别人还以为你是病秧子,根本不会重用你。”
夏雨轩叹了口气:“爸,我没请假。不会影响工作的。”
夏父:“最近这一波都是病毒性感冒,你要是发烧吃药压不住,得自己去医院看,陆星辰作为一个男人,他有自己的事业,你不能总依赖着他,占用他的时间。你一个成年人,不是小孩子了,还要我们来操心你身体,不像话!”
夏雨轩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加上高强度的工作,听完父亲说的话,压力更大了,窒息感令人喘不过气。
夏雨轩:“爸,我要赶紧忙工作了,先挂了。”
夏父:“都几点了,还在加班,说明你这工作效率不行啊。”
夏雨轩一句都不想解释,直接说太累了想睡觉,就挂断了电话。
点开“MUA”软件,定位显示陆星辰还在学校里开会。平日都是五点结束的培训,今天格外异常。
夏雨轩只能发微信过去:“今天培训还没结束吗?”
陆星辰:“嗯,还在小组讨论。怎么了”
夏雨轩:“想你了,本来想视频的。”
陆星辰:“没事,来,视频聊会儿?”
她点击了视频通话按钮,不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了陆星辰的脸庞。他正在会议室里,周围是一片繁忙的氛围,但他的目光却专注地看着屏幕上的夏雨轩。
“嘿,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工作?”陆星辰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带着一丝担忧。
夏雨轩轻轻一笑:“工作需要,没办法。”
陆星辰的眉头微微皱起:“你是不是又忙的不行了?不是还生着病的么?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夏雨轩避开了他的目光:“还好,就是一些临时任务,我今天特别特别想你。”她的声音里抑制着咳嗽。
陆星辰眼中满是宠溺,立马回应:“我也特别特别想你。本来今天五点结束就想和你视频,但是今天晚上还有夜训,是团队合作项目,大家正在讨论课题呢。你晚饭吃了吗?”
夏雨轩微笑着摇摇头,声音有些低沉:“没有,不想吃,没有胃口。”
陆星辰倒是并没有逼迫她一定要吃,眼神温柔地凝视着她:“想吃的时候就点个外卖,吃清淡一点的。这个时间点你可以休息了。工作重要,但也不能牺牲了身体。”
夏雨轩感受着他的关心,心情不由得温暖了起来。
陆星辰叹了口气:“你总是这么拼命。我这边看到你生病,恨不得马上飞奔到你身边。”
夏雨轩:“我没那么娇气,就是有点想你了,你这说得我好像是多娇弱一样,真没事儿。”
陆星辰眉头微微皱起:“你都瘦了一圈了,脸色也不太好。”
视频通话持续了一会儿,聊天中,夏雨轩只字未提这两周工作上的不顺,但她感受到了陆星辰的陪伴和鼓励,压抑感似乎稍稍减轻了一些。
夏雨轩看着视频背后,思索了一下:“我会注意的。你赶紧忙你的,继续小组讨论去,你这样一直聊天,不太好。”
陆星辰点了点头:“没事,我有分寸,那你答应我,马上乖乖地去睡觉,不许再看电脑了。”
“好,我马上就睡。”夏雨轩答应道。
结束了通话,夏雨轩的眼睛有些发涩,她不停地眨眼,努力保持清晰的视线。咳嗽声时不时地在她喉咙里响起,每一次都让她感到一阵疼痛。
感冒药带来的胃口不好,再加上下午的咖啡,夏雨轩不仅没有任何食欲,还特别想呕吐。
夜已深,她身体仿佛已经到了极限,直接倒床上昏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持续的高烧依然没有退,打开手机都是陆星辰的未接来电,从早上八点到现在打了十几多个。夏雨轩回拨过去,电话已经无法接通了。
外面传来响门声,夏雨轩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开门,是宋澈。
夏雨轩:“你怎么来了?”
宋澈:“我上午去美术馆找你讨论艺术史的框架,同事说请了病假。”
夏雨轩:“嗯,那个艺术史资料大概一周后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