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的化妆师,把连晓星请去化妆换衣服。 没怎么化妆,毕竟病入膏肓要过世的人,脸色都不怎么好。连晓星今天的气色是真不太行,脸色苍白中带着憔悴,半点精神都没有。演员还是要点美的,不可能真给她化成行将就木的青灰色,保持原样就挺好。换了身素色的古装衣服,显得仙气又惨然,破碎美的美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连晓星换好戏服,又躺回椅子上,问跟过来的副导演“要演得很悲伤吗” 副导演点头,“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好。”他在心里悄悄感谢连晓星家破掉的房子。毕竟,按照昨天连晓星的状态,让她演悲伤,太难为她了。这孩子太阳光了 他随即一想,又有点难受,明明连晓星是个顶好的命格,性格好,人开朗好说话,长得也是一等一顶顶的好,偏偏这么多灾多难,还让冥王盯上。八成冥王是想吞她身上的紫贵之气。这要是落到那些邪物手里,只怕老惨了。他这么一想,便明白,赵法师为什么总跟着了。任谁都不忍心。 副导演安慰了连晓星几句,想着不能破坏她这会儿的气氛,立即打手势,让大家准备。 高宏明整理好仪态,去到连晓星跟前,说“这场戏比较悲伤虐心,你看着我,尽量想悲伤的事”话到一半,见到连晓星的表情,后面的话咽回去,改口“你现在就挺悲伤的。” 他对副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也换上了悲伤的表情。 副导演喊道“好了,大家准备了一,二,三,开始” 连晓星没看高宏明,而是抬起头看向树上的花。那感觉就好像回到上辈子,也是这样的下午,这样的花,当时还觉得天好蓝,花好美,树上还有鸟儿在叫,世界那么美好。她想活得更久些,多看看世上的风景。后来她困了,以为自己睡着了,结果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跟着莲花走在黑暗中,还遇到天禄兽那坑货。 她想哭,哭不出来,而且好丢人的。 高宏明摆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轻轻拉了拉连晓星的胳膊,暗中示意“看我啊。” 连晓星不想看他他又不是爷爷。上辈子,唯一对她好的人,只有爷爷。她扭头红着眼睛,看着高宏明,说“我好舍不得的。” 高宏明也含着泪点头,握紧她的手,一副舍不得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连晓星就想起,当时自己也是这么躺着,爷爷背对着她,在石台上剁猪草。她走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她走了以后,家里只剩下爷爷一个人了。 有一行眼泪从连晓星右边的眼睛里流出,从脸上滑落。她轻轻地喊了声“爷爷”她投胎路上,爷爷还给她念经来着。 连晓星还是记得自己在演过世的戏,赶紧闭上眼睛装死,早点混过去吧。 她不想这么难受的,她想好好活着,过富贵好日子的。 高宏明本来气氛都到那了,却让连晓星一声爷爷喊懵了。 他愣了好几秒,回过神来,把脑袋埋在连晓星的身上,浑身剧烈颤抖,极度压抑的库库库库声音,带着鼻腔里呼出的沉重呼气声和深深的吸气声,一看就是哭得肝肠寸断。 副导演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他喊道“卡”正想上去安慰入戏的二人,就见到高宏明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得库库库库的,脸都笑抽了,愣住。 高宏明大笑着扭头问连晓星“这么悲伤的戏,配上这么悲伤的表情,你对着我喊爷爷” 连晓星气得腮帮子鼓成了。 她正难受呢,他还笑成这样又不是喊他爷爷,这孙子想占她便宜 她起身,收工,换衣服,走人。 高宏明笑完,见到连晓星出来,还很不高兴的样子,觉得好像可能不太对劲,又迎过去,小心翼翼地问“你爷爷过世了” 连晓星干净利落地回答“没有”两辈子的爷爷都活得好好的,过世的是上辈的她 高宏明长松口气,说“你刚才那么伤心地喊爷爷,我还以为原来是口误啊,那就好好,那就好库库库”又忍不住乐了。 连晓星没好气地瞪了眼神经兮兮的高宏明,说“我拍完了,再见。” 高宏明说“瑞喜酒店的封锁已经解除了,可以重新进场了,你还会接着上节目吗” 连晓星说“看钱吧。” 她回到赵呈祥的车上,轻念句“千金散尽还复来”收拾收拾心情,又振作起来。 赵呈祥系好安全带,回头突然问了句“想起上辈子了” 连晓星“嗯”了声,才反应过来赵呈祥问她上辈子,倏地扭头看过去。 赵呈祥说“有宿慧,走得那么早,有放不开的很正常。” 连晓星不想搭理他们这些人精。她这点秘密,早让他们看个底儿掉。 拍戏的地方离家近,拐过两条街,再沿着盘山公路上山,就到家了。 连晓星看着自家的大豪宅,受伤的心灵好像又得到了安慰。她这辈子是富贵命,顶顶富贵的 她决定以后就住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连晓星打了盆水,又到水系旁边的垂柳树下折了一截柳枝,掐了道莲花祛晦印打进水里,让赵呈祥用柳枝沾着神水,给她来回扫。 希望能把霉气都扫掉,不要再让她破财了。 她做完法事,又换了身清清爽爽的衣服,跑到二楼的露台上躺着,俯瞰脚下的豪宅。 嗯,有被安慰到。 司婕打电话给连晓星,“戏拍完了” 连晓星说“拍完了。房子打坏了,我回家住了。” 司婕说“我跟周意去找你,住址给我下。” 连晓星发了个定位过去。 两秒钟后,司婕的电话打过来“你的位置没给错” 连晓星说“没有啊,我直接定位给你的。” 司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