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漆黑的眸子牢牢锁住了她的双眼,他没回答她的话,反而放柔了声音:“你把那些事情告诉我好不好?就算我被分手也得让我知道原因吧?”
孟知虞抬头和他对视一会儿,慢慢垂下脑袋,将头紧紧埋在臂弯。
他知道了会怎么看我?
那些肮脏恶心的事情发生在了她身上,他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美好。
他知道了之后应该会彻底离开她吧?
但,或许呢?
黑暗似乎给了她无限的勇气,寂静黑夜中,她终于向他坦露了自己的伤疤。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时闻淮,孟玚,贺清还有孟家对她做的事情。
“我搬出来之后,就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自己租了个地方,整日的不出门,机缘巧合拿起画笔,开始学画画。”
她当初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所以开学休学了一年,之后才慢慢将本科读完。
在时闻淮最坏的想象里,孟知虞有可能是遇到了弓虽女干,自此对和人接触产生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然后一直走不出去。
可在真相却比他想象的要残忍的多。
想到他曾经说过她曾待在房间里,没日没夜的画画发泄情绪。
他的心脏处感受到了碎裂一般的疼痛。
时闻淮握紧双手,额上青筋爆出,他克制住自己的动作,声音喊着愤怒:
“那孟玚呢?他四年后出狱又可以继续在外面逍遥快活?!”
孟玚在外面养人的事情不算是什么秘密,他几乎是破罐子破摔,近几年,连一向最注重声誉的孟老爷子也管不住他。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时闻淮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缓缓将胸中的怒火平复。
黑暗中,他试探着伸出手。
温热的手掌触摸到孟知虞的指尖,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掌抽出。
时闻淮却攥住她的手腕,掰开她的手掌,以强硬的姿态和她五指相扣。
他盯着黑暗中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你看,其实我们之前都找错了方法。”
“你一直逃避,用温和的方式没用,因为逃避几乎成了你下意识的本能,但如果强硬一点呢?脱敏训练你知道吧?”
“我们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孟知虞盯着两个人紧握的手掌。
肌肤相贴的感觉让她下意识想要退缩,却被他牢牢把控住,她面色苍白,头皮发麻,却意外没有了之前那种浓烈的厌恶。
许久,她眼中泛起泪光,轻轻点头。
时闻淮拉着孟知虞站起来,然后开了灯。
刺眼的灯光让孟知虞眯起眼睛,好会儿才睁开。
“谢谢你。”孟知虞低着头,声音发哑。
时闻淮找到抽纸,把纸递给她,言语间带着笑意:“擦擦吧,脸都哭花了。”
她参加聚会时是画了妆的,哭过之后妆容全花了。
孟知虞伸手接过。
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她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哑着声音问他:“所以我们这算重新在一起了?”
“不然呢?”时闻淮又端了杯水递给孟知虞,做起这些事情来,他十分得心应手,像是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孟知虞:“哦。”
她低头喝了一口水,水的凉意顺着喉腔划过,嘶哑的嗓音舒缓了不少。
时闻淮陪她说了一会儿话,确定她的情绪稳定了,才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孟知虞跟着起身,想要送送他。
时闻淮已经走到了房门口。
孟知虞站在他身边,她刚哭过,眼睛还是红红的,身上的丝绒旗袍也有些褶皱,苍白的脸颊让她看起来有些羸弱。
时闻淮勾唇,忽的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了孟知虞一下。
很快就分开。
快到孟知虞几乎还来不及感触,再做出反应。
“看吧,其实你对我是不讨厌的。”
孟知虞怔了一下,看着她的笑脸,也跟着露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