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幽幽地道:“衡棠是谁?”
“一个朋友。”
“我怎么没听过?”
“日后有机会与你引荐引荐。”
“引荐?”霍延章醋意大发,“他有什么本事值得你引荐?”
谢云华并未往旁处想,脱口而出的都是些赞誉之词,“他学识渊博见解独到,为人谦逊和善,出身凄苦却从不抱怨,不自卑不自馁,活得坦坦荡荡。也许是书读得多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做,是个很可靠让人觉得很舒服的人。”
前面言辞若说赞美也就罢了,“可靠”二字在霍延章听来与“值得托付”无异。
他与谢云华的感情并不稳固,随时都有被人插足的可能。所以他才急于往谢云华心口挤,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她的心意。
霍延章很是大度地赞叹:“倒真是个好人,要是在秀州不妨见一见。”
谢云华边整理笔墨纸砚边道:“他在帝京,要见的话要等回京了。”
“嘶啦”一声薄薄的纸在霍延章手里碎了,顿了须臾歉意地笑笑:“本想帮你理一理,却被我弄坏了。”
谢云华没怀疑,将破了那张单独放一边,“不碍事,你歇着吧我来弄。”
谢云华把东西还回去过来唤霍延章出门,下了楼贺家的二小姐贺南雪和妾室涂氏也在。
贺南雪一手牵一个把霍延章排到外头,觉得这样冷落他便悄生生地搭起话:“这位哥哥,怎么称呼你呀?”
霍延章笑眯眯道:“我姓萧,叫我萧荀就好。”
“萧荀哥哥为什么牵长姐手啊?”
“他没有牵我手。”
谢云华把左手举起来,贺南雪直摇头,“我是说在大宅里,为什么他们都跪你,你还牵长姐的手呢?”
小孩子的世界很简单,只要告诉她一个能理解的结果就行了,谢云华是这样打算的,但萧荀显然不想草草了事,他隔着谢云华对贺南雪说:“他们跪我是因为他们喜欢跪我,我牵你长姐的手是因为我喜欢。”
“你喜欢长姐?”
“是啊。”
涂氏悄悄地望谢云华,谢云华泰然自若,不见分毫羞涩,似乎对此类事习以为然。
谢云华跟她说过,他就是当今怀王爷霍延章,那个害得谢云华沦落为奴的人。她很难想象怀王会有这样一面,在传言里他是为了权势不折手段的人,他曾轻而易举要了一个家族的命,只为夺财充军用。更早一些,他为了自己的眼睛杀掉许多无法为他治愈的大夫和伺候不周的下人。
在朝在野豪横张扬,行事随心所欲,乖张阴戾,这样一个无心无情的人怎么会说出“喜欢”这样的话呢?
她是不信的,她很担心谢云华,生怕她被骗了。可从谢云华反应来看,真相又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样。
“长姐,长姐,”贺南雪晃晃谢云华的手,“萧荀哥哥说他喜欢你欸。”
“我听见了。”
“咦,你这是什么反应?”
谢云华摸摸贺南雪的头,“那你觉得我该是什么反应?”
“我不知道,我不懂这个,不过我觉得正常的女孩子应该会害羞,你都没有害羞。”
“……”
谢云华道:“我羞了,心里羞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