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欢喜你的欢心你的欢情,今以灯明志,定来世的约。”
“我应你,”谢云华把自己放下去,霍延章一把箍住她的腰,谢云华扶着霍延章盈盈一笑:“来世赴约,决不食言。”
“长姐——唔——”
贺南雪幽怨地看着娘亲,嘴巴在手掌心闹个不停,“呜呜呜——”
谢云华低头轻笑,拍拍霍延章,霍延章松手放她下去,两人一道走向贺南雪。
“这是今年的压岁钱,要收好哦。”
沉甸甸的一荷包,贺南雪几乎捧不住,“哇,长姐你真好,可我没有什么能送你的,等我长大也给你准备礼物,好不好?”
“好啊,我等着,等你慢慢长大。”
贺南雪把压岁钱捧给涂氏,涂氏笑道:“这是长姐给的你就收着,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以自己做主。”
“这份是姨娘的。”
谢云华把红封给涂氏,涂氏推辞了好久谢云华还是不肯拿回去,她说:“姨娘在贺家受了很多委屈我都知道,以前是我无能,不敢面对你们失望的眼,所以迟迟不来,请姨娘原谅。”
“大小姐,贺家的责任不该落你一人头上,我们都是贺家的一份子,谁都摘不开。”
“那就让我先来,等有一日南雪能够独当一面,就让她接贺家的大任。”
“我愿意。”贺南雪积极应下。
涂氏知道她不能帮谢云华什么,但是谢云华的话让她觉得这是一个很重的诺,而自己同样担负着巨大的责任。
她希望付出些什么,而不是在这么一个小姑娘的庇护下苟活,所以涂氏也答应了,她承诺会将贺南雪养成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当时贺南雪还在问什么是顶天立地?
“顶天立地就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你还记得贺家家风吗?”
“身修则气清,气清可以正人。人若无骨,草木践之,人若无德,牲畜侮之。是故立骨立德,思己思过,无愧于天,可为人矣。”
贺南雪一字一句背出,可是她太小了不能理解里面的含义,谢云华就告诉她,等到她能理解这些话的时候就是长大了。
当时的贺南雪对长大有着迫切的心情,她只知道长大可以担负责任,并不知道长大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甚至她还不能理解“代价”这个词,就像她无法理解“家破人亡”是怎样的沉重。
贺南雪被保护得很好,可惜这不是一个繁荣的时代,她的纯真注定会带来伤口。
四人回到落脚的客栈,他们在秀州都没有家,客栈是最后的归宿,而今夜是除夕,他们需要守岁。
贺南雪早在涂氏的肩上睡着了,偶尔迷迷糊糊问一句“到时辰了吗”,涂氏会告诉她此刻几时,距离元日还有多久,贺南雪总是念叨不能睡不能睡,听得梆子敲响骤然睁眼,大贺一声:“过年好!娘亲过年好!长姐过年好!哥哥过年好!”
“嗯,过年好。”谢云华揉揉贺南雪的头,“去睡吧。”
说着与霍延章同时起身,往隔壁房间去。
“本想第一个对你贺新年,却被小丫头抢了先。”霍延章抿唇轻笑,声音慵懒温软,“云华,新年伊始,愿你无忧。”
谢云华福了福身,灿然一笑:“新年胜旧年,祝君岁岁年年总欢喜,平平安安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