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冒头。
“再有下次,教你们死!”
回身替谢云华拢了拢领口,扯着谢云华到护城河边,迫她跪坐于地,双臂浸在水中,撕了自己的衣衫沾着河水,细致地擦她的脖子、脸颊、眉眼、头发。
一遍遍地问:“碰到哪儿了?哪儿脏了?有没有碰你的眼睛?嗯?谢云华?”
那一刻,才是谢云华真正难堪之处。
等到侍从赶来马车,谢云华浑身红透,河风吹得人凉,不多会儿打起了喷嚏。
一上车,霍延章脱了谢云华的外衣扔出去,继而扒开她的领口。
谢云华紧紧捂着,不让霍延章有下一步动作。
霍延章叹道:“我看看肩膀的伤有没有裂开。”
谢云华依旧不允。
霍延章调笑说:“你当我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也能对你起念头吗?”
谢云华摇头,声音极轻极淡:“我无碍。”
霍延章最经不得这样的敷衍,铁了心要看,拉扯之间,谢云华鼻息喷在他的喉头,急促呼吸声一下一下在他耳边放大,仿佛回到了那个旖旎的夜。
霍延章起了念头,没敢教谢云华知道,只是束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谢云华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这样我也能好过些。”
“以后出门带个侍卫。”
“不要——”谢云华直白拒绝,又觉语气生硬,稍稍补充道:“我已是奴籍,不便有侍卫,之后定当小心,不给王府添麻烦。”
“是么,你口口声声为奴为婢,所作所为却没有一件是奴婢当行之事,就拿刚才的事来说,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违逆本王,难道是一个奴婢能做的吗?”
谢云华垂下眼眸,渐渐松开护在领口的手。
霍延章看了看她,脱下外衣将她兜头一罩。
“不许揭开。”
谢云华垂下手,整个人笼罩在水沉香里。
霍延章背对着谢云华平复心绪,用话题转移注意力,“这么早在那儿干什么?”
“找一本旧书。”
“藏书楼那么多书都没有吗,非得上外面找?”
“嗯,少了一卷。”谢云华拿回话题主动权,反问:“王爷查案查得怎么样了?”
“负责修建金谷楼的师匠一个月前消失了,一直没人上报。命案也是早前的事儿,只是最近才抖出来。上至师匠下至普通工匠都参与过倒卖材料。文书记录里户部发放的工钱没有问题,可工匠却说没有工钱,比对手印后又确实是他们的。”
“一个人说谎总不能所有人都在说谎吧。”
“是,有的倒是说给了。按理修建金谷楼的事归工部管,工部在户部领了款直接付给工匠就是,但户部非要横插一脚,这里头没有周瑞文的算计我是不信的。”
谢云华沉默须臾,道:“是工部不想经手这笔钱,金谷楼又不能不建,还得赶在明年陛下诞辰前完工,周尚书才不得不应许,由户部直接出款,工部只需申报各类支项。”
“你知道?”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那么此事可是蓄谋已久?”
“什么事?”
霍延章直直望着谢云华,“倒卖公家的东西谋利,工匠早早把利钱全都换成粮食,闹大后,逼得皇帝讨也不是,不讨也不是,只能向户部尚书周瑞文发难,连同工部一起,遗失圣心。”
“是否蓄谋已久我不知道,既是王爷查案,王爷应该知道真相。”
“真相就是,诱因乃师匠齐玉山,一切皆为齐玉山主导,他拉大小工匠下水,最后自己消失无踪。”
唇线压平,再无一丝一毫的笑意,“云华,你可识得齐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