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苑宾馆也在山里,因为是名人故居公馆改建的,规模比东郊酒店小很多,环境更为清幽。内里的装修略显陈旧,像老干部开会下榻的地方,虽然房间小了一点,但该有的配套很齐全,
离开喧闹的婚宴,终于进到只有她和方预衡两个人的安静空间,叶珎瞬间觉得身心俱疲,使不上力气。
她知道自己应该立刻马上去洗个澡,但实在没精神,脱了外套瘫在白色的单人沙发上:“好累啊。”
方预衡这才看到她里面的衣服,衬裙的料子很薄,现在已经有一点干了,但还是能看到里面米色内衣的形状,可想而知湿透的时候,该有多透。
方预衡对小五没有变态的控制欲,不会希望她衣着保守,天气很热,无论简单清爽还是俏皮性感,只要是她自己喜欢的,他都不会干涉,也没有资格没有权利干涉。
但她自己选择轻薄的衣服,和被人欺负,狼狈凌乱,是两码事。方预衡觉得小五刚才那一桶水还是太轻了,对范锦娴的报复和威慑还远远不够,她的底气来自政商结合的家庭,身为家中年纪最小的孩子,父母亲人对她有无限包容。
阻止霉菌滋生蔓延最快速的方法不是阳光和干燥,而是用次氯酸钠溶液喷洒浸泡。人性本恶,要对付后天没有获得良知的人,唯有以毒攻毒。
方预衡很生气,看到小五没精神,又很心疼:“先去洗个澡吧,不知道她那桶水里掺了什么呢。”他们要在外面单独过夜,带了换洗衣服。
叶珎听到他的话立马弹起来往卫生间走,她心里发毛,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口中嘤嘤假哭:“方预衡,你没良心,你嫌弃我!”
她这么说,方预衡可来劲了,抬脚提步跟进去:“叶小五,我要是嫌弃你我跟你姓,为了证明自己,这澡我必须帮你洗。”
卫生间还挺狭窄的,方预衡高大的身躯突然蹿进来,叶珎吓了一跳:“干什么,你出去。”
方预衡伸手帮她脱衣服:“赶紧的。”
进都进来了,这澡肯定是一起洗了,叶珎新剪了短发,很好洗,打上洗发水搓出泡沫,方预衡用手指给小五拉出各种搞怪的发型:“海星小五,海胆小五。”
叶珎皱了皱鼻子,踮起脚也去拽他的头发:“海胆衡衡,哈哈。”
两个人本来都没想做什么,但这样摩来擦去,撞撞碰碰的,方预衡上头下头全立起来了,叶珎听出他的呼吸变了味道,有点坏心地舔了舔唇:“我想看。”
方预衡冲掉手上的泡沫,又按了一泵沐浴露,两手化开,摩挲小五的前胸后背:“想看什么?”
“看你……”
*******
山间清晨,少不了群鸟叽啾,叶珎朦朦胧胧中,觉得鸟叫声既好听,又吵闹。
“方预衡,铃声关掉。”
她伸手想推旁边的人,够了老远都没有探到,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边上空着,她揉着眼睛抬起身子,看到方预衡只穿着裤子,光着劲瘦的上身在窗边赶鸟:“去去,走远些。”
叶珎脑袋晕乎乎的:“你在干嘛呀?”清晨嗓音哑哑的,还有点撒娇的味道。
方预衡合上窗帘走回床边,搂着小五接着躺下:“有几只鸟一直在啄窗户,我怕把你吵醒,啧,赶不走。”
叶珎闷声笑:“山里嘛,几点了?”
方预衡亲了亲小五的耳朵:“还早,再睡会儿。”
叶珎闭上眼睛想睡,但脑子有点清醒后,就很难再入睡了,她睁开眼睛,看到方预衡也没睡,正看着自己,两个人相视而笑,方预衡先起身,然后拉她起来:“洗脸刷牙,下去吃早饭吧。”
叶珎下床先去拉开窗帘看外面的小鸟,酒店的窗户不能全打开,叶珎推开半扇,隔着纱窗吹口哨,外头的鸟竟然也应和她,跟着鸣叫。
方预衡给她挤了牙膏过来,叶珎就坐在窗边,一边看鸟一边刷牙,方预衡在旁边嘀咕:“我说赶不跑呢,找你来的。”
叶珎拿开牙刷,咯嘞咯嘞笑。
宾馆的餐厅人不多,也有在用餐的,但是很安静,没什么交谈声。
这里的早餐是半自助的,一部分餐点可以自己拿,一部分需要点单。叶珎就是想着这边餐厅环境好,下来简单吃点,就出去走走逛逛,所以没有点餐,让方预衡随便拿点。
方预衡端着托盘,叶珎背着手走在他身后:“吃个南瓜饼吧,吃个小笼包吧,有赤豆元宵,还有豆浆,拿个麻球……你自己想吃啥呀,怎么光拿我想吃的。”
“吃你剩下的就差不多了。”
“在家吃满满剩饭,出来吃我剩饭,这么可怜啊方总。”
“老婆闺女的剩饭,吃了不丢人。”
“那就奖励你一份鲜肉锅贴吧,煎蛋还是水煮蛋?”
“水煮。”
“土豆饼还是海带饼?”
“都拿。”
两个人吃饭,方预衡给小五讲昨天他们走后,范家婚宴的后续,范锦娴嚷嚷着要让邱姝去死,各种咒骂叶珎,被他爸扇了一巴掌。
这种事虽说动不了范家的根基,但江桧成在陵州肯定是混不开了,范锦娴的问题被揭发,谁家孩子跟她玩都会被看做一丘之貉,范卫国的私德问题,不被摆上台面时影响有限,一旦被这样粗暴的撕扯开,他家里家外的矛盾战争,将没有休止。
叶珎又问了几句华美的事,虽然一直被新歌压着,但华美这几年稳扎稳打,只差一个鲤鱼跃龙门的机遇。
吃完早餐,两个人在宾馆花园散步,走到湖边,却看到一个眼熟的人扶着一位干部模样的老同志,也在闲步交谈。
叶珎还在想这个人的名字,方预衡已经报给她:“肖晨。”
叶珎点头:“他还在做玉雕师吗?”
“挺努力的,但他师父身子不行了,他单打独斗的,骗骗外行人还是够赚了。”
玉器古董这一行,若分三六九等,靠骗外行人赚钱的,肯定是最末一等,和骗子无异,叶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沦落到此:“他,不至于欸。”
“赚钱嘛,不寒碜。”
两个人已经转身避开了,但肖晨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