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月一脸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柳如玉的嘴角抽了抽,肿的像馒头的脸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还想如何?”大督学十分不耐烦。
“咳咳,辱我才名也便罢了。”
她有些心虚地咳了两声...
“入院那日我初到京城,思乡情重,实在没有兴致答卷。
但不管如何,是我有错在先。对于你们的污蔑,我只好大人不计小人过,姑且原谅你们。”
苏姑娘一副大度的样子。
大督学又要发作。
“大督学,您别急啊,老人家要心境平和才能长寿。
您总这样...怕是...
我心直口快,您可别怪我说话难听啊!”
苏晓月话还没说完,大督学就要背过气去,身边的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苏晓月出了气,便不再插科打诨。
她面色一凛,正色道:“有关我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但依照院规,寻衅滋事,如何罚?
污蔑先生,如何罚?
有辱督学,又该如何罚?”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众人瞬间收了声。
刻在门口石碑上的院规可明明白白的写着——放榜时无故闹事,严重者可逐出书院,所有参与者都要自降一级,罚抄院规百遍!
更何况,宋国重文,先生的地位极高。如有不尊师重道者,可是要受所有百姓唾弃的!
苏晓月痛心疾首:“大督学可是我书院上下最敬重的人,他老人家为了书院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未成想,今日竟有人说他为老不尊,不但偷偷偏袒我,给我透露考校的题目,还让我夹带小抄。
你们这些人,联起手来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无话可说。
可是...可是...
你们如何能忍心寒了大督学临终前的一片苦心呐!”
大督学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他身子骨还很是健壮,怎么这苏晓月句句把他往死了说?
众人越听越觉得不对,谁寒了大督学的心了?
但是细想又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她也没有胡编乱造。确实是他们说的巡考给苏晓月行了方便,可当时谁也不知道那巡考是督学啊!
柳如玉听到苏晓月的控诉里还有她污蔑陶先生的事,登时瑟瑟发抖,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去,生怕这把火烧到她身上。
文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在面不改色胡说八道这种事上,苏小姐可是从小就勤学苦练、颇有一番心得的。
“文小姐,你先前再三确认过,要独自受罚,对吗?”苏晓月似笑非笑。
文莹终于开始慌乱,她脸色煞白,面带哀求地看着身边的人。
那原本还为她大声叫嚷的几人都退了几步,像是要与她撇开关系一般。
众人霎时间没了声音。
一时冲动护着文莹不算什么,但若是真被逐出书院去,恐怕自己要被家里打个半死不说,前途也会一朝尽毁!
既然她愿代己受过,那便成全她吧。
文莹咬着嘴唇不说话,苏晓月又恭敬地对着大督学问道:“大督学,您历来最重视院规,数罪并罚,这文小姐该当如何处置?”
大督学左右为难,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只好怒视着苏晓月。
“你瞧瞧你们把大督学气的,竟然连话都说不出了!
大督学,您不要心疼我们这些生员,直接决定便是!
若是谁敢反驳您,我苏晓月第一个不答应!”
苏晓月义正辞严。
“你住口!”
大督学颤颤巍巍地憋出了一句话。
若不是被人搀扶着,他觉得自己随时都要昏死过去。
苏晓月也不在意,站在原地笑盈盈地看着文莹不再说话。
你不是装吗?好人做到底啊!利用人心这种事,只有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