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受贿赂,也就酌情判个失察,罚些俸禄罢了。
毕竟苏文和一直风评不错,做事勤勤恳恳,也没有什么仇人。
宋帝本身就对苏家有些偏袒,倒也不必担心。
想通了这一点,林璟放松下来,但还是严肃告诫他道:“此事我也有过,我去禀报皇上,你也不必过于忧心。不过你要记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这人一牵扯到女儿的事就方寸大乱,这是为官的大忌,将来难保不被有心人利用,他也是存了心思想要提点他。
苏文和自然知道林大人是为他着想,连连感激,真心悔过。
日出东升,还没等林璟去面圣,只听帝令的金羽卫就到了吏部。
众人还不知发生何事,也没有审查,苏文和便直接被带走关了起来。
林璟匆忙去见驾,可是龙颜震怒,皇上根本不愿见他。
他灰溜溜地回了吏部,没过半天,这事在百官中就传遍了。
昨天夜里,苏大有在狱中畏罪自杀,临死前供出了为他掩藏庇护的数人,当中就有苏文和。
他说得详尽,无论是贪贿账目,还是来往信件,俱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皇上得知此事后,派金羽卫彻查整夜,发现竟然全都属实。
虽然没有与苏文和的物证,但此人已死,九族也要尽诛,何故在一群人中,单单攀咬一个苏文和?
宋帝当即大怒,竟然牵涉到了京察,如若一个小小的副将都能左右考评的公正,那他还有真相可见吗?
这些人都被关押起来,皇上不由分说,直接将求情的人都置于门外,一个不见。
事情一出,苏家人就都被扣押了起来,同其他罪官家眷一起,与犯事的苏文和分关,只等着判书下来后流放或者做官妓。
这些世家的小姐夫人们白白嫩嫩,看守的狱卒们不怀好意地来回打量着她们,仿佛已是囊中之物一般。
进了这里,哪还有出去的机会?
平日高人一等娇生惯养的女子们,最能激起人们内心潜藏的恶意。
苏晓月护着祖母和母亲,与那些哭哭啼啼的姑娘们不同,一旦有人看过来,就不服输地怒瞪回去。
“哟,这还有个性子烈的,啧啧,这小脸长得可真美,比翠玉楼的头牌还俊!”
“你知道什么?那可是苏家的,就是预言里要做皇后娘娘的那个!”
“我呸!我见得多了,这些狗官,哪有一个好人?能到这来,还想做什么娘娘?做他娘的春秋大梦!”
“说得是,说得是。到时候我可要尝尝,这皇后娘娘是什么滋味...”
猥琐的笑意带着回声响彻大牢,苏晓月恨得牙痒痒,可不过几息,便听见一声惨叫。
安静几许,便听方才另外的狱卒哀嚎道:“二皇子殿下饶命,饶命啊!”
一听是二皇子来了,牢中的众人纷纷起身哭喊,他们过去都受过庄家的恩惠,只当是二皇子来救他们了。
苏晓月不顾喧哗,垂着泪连连呼唤祖母,苏老夫人担忧儿子,又受到惊吓,已经开始有些昏昏沉沉。
脚步声渐近,受到二皇子侍卫的威压,众人声音小了下去。
苏晓月没有回头,只听见宋瑾瑜吩咐道:“来人,给苏家人腾个地方。”
狱卒们哆哆嗦嗦地不敢动,侍卫却是反应迅速,当即收拾出里间的牢房。
他们早有准备,铺上草席地毯,又摆上软榻棉被,一应俱全。
不出片刻,潮湿阴暗的牢房就装点的像哪间客栈的上房似的,黄花梨的茶桌上还摆着刚沏好的热茶和瓜果点心。
“苏姑娘,还请换个地方说话。”宋瑾瑜发出邀请。
那狱卒总算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惹不起,颤颤巍巍地开了牢门,公子下人们都关在别间牢房里,这间只有女眷。其他人都被这一出惊得傻了,一动不动地盯着苏家几位。
苏晓月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地叫着祖母,宋瑾瑜见她无视自己也不恼,又道:“老夫人上了年纪,怕是经不起折腾,还是换个舒适些的地方,可别落下什么病根。”
她一想也是,自己赌气不能连带着祖母受苦,于是和娘亲一道搀起苏老夫人,移去了旁边。
苏家人一出牢房,狱卒就赶紧上前落了锁。
牢中女子反应过来,又开始哭闹,二皇子随行侍卫便掏出刀来,这些人顿时就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