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本就头痛,海纳催得又急,他一时转不过脑子,想不出更为合适的词句,就说:“从两个月前开始,我就梦到你。”
海纳眨眨眼,两个月前不认识他吧?“海纳”的记忆中没有啊。因人不可能清晰记住过往生活的每一天,以至于她怀疑“海纳”与德载曾接触过,只不过“海纳”忘了,而德载仍记着。
海纳试探问道:“然后呢?”
“我梦见你杀了我。”
海纳深吸一口气,什么情况,“海纳”仇家上门了?想想却又不对,第一次见面他健健康康的,人跑了,哪有反倒衰弱成这个德行找仇家的,为使仇家放松警惕,故意伪装?这样子可装不出来。两次见面的不同,原因在哪里?海纳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决定暂不去细想。她耐下心来,拉把椅子到德载对面,坐下静听。
德载补充道:“你不要误会。”
“嗯,你继续。”
“几天后我渐渐好了。但在实战那天,抓五斑鸟之后,我又开始做噩梦。”
“嗯。”
“今天,我在呈祥制造,因为你去了,我头疼。”
海纳拽拽元宝的大耳朵,说:“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这个惨样子是我害的?”
“我不知道。”德载心想,或许倒也不必说“害”这个字?
海纳呼出口气,他不是来报仇,而是来治病的吧,她问:“我和你过去认识吗?”
“不认识。”
“你确定?”
“确定。”
海纳暗道想岔了,人家受这罪怪不到“海纳”身上,反而有极大可能是她带来的,两个月前么,那时她刚到。她眯了眼睛观察德载,这是她杀过的——妖?是大鲲妖?他第二次发病是在抓五斑鸟之后,而当时她检查过头鸟,那鸟的身上没有大鲲妖的气息,想来是转移到他身上了。
德载说:“我不是来责怪你,大概你也不清楚原因,但我想治好这个病,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海纳左手抱元宝更紧了,身体前倾,伸右手握住了德载的左手。
德载想躲,可无力躲开。这下不仅头疼,头脸和脖子还发了热。她抓我手了!怎么办?怎么回事?为什么?德载慌了,又疼又热的脑袋分外不好使用,几乎罢了工,他不知说什么,只拿眼睛惊慌地盯着海纳,像条砧板上等待宰杀的鱼。
厨子收回菜刀,耍起了刀花。
海纳靠上椅背,右手大拇指搓着食指和中指。她猜想得没错,德载有灵根,也有极淡的大鲲妖的气息。也就是说,她是完整地来到这里,而大鲲妖碎了,它的一部分残魂附在德载的身上,一部分附到五斑鸟头鸟的身上,当德载和头鸟相接触,两残魂在德载身上融合。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大鲲妖残魂存在,就不得而知了。
思考过后,海纳再看向德载的眼神深沉了许多。
德载不大自在,问:“你干什么?”
“我能治好你的病。”
这确实没有想到,真的?“怎么治?”
“需要多个疗程。”
“多个,是几个?”
“多个就是多个,”海纳说道,“你这是疑难杂症你知道吗?什么叫疑难杂症?疑难杂症就是能不能治好看运气。各大医院你都去过了吧,没人能治吧,或许那些医术高超的大夫都判断不出来你得的什么病,遇见我算你运气好。别要求那么多了。”以她如今的修炼境界,完全吸收掉妖魂非少量多次不可,具体多少次,她暂时判断不出。
德载问:“病因是什么?”
“病因就是你运气不好,这里那么多人,偏偏你得了这个倒霉病。”
这位医生有点不大靠谱。可也没其他人能治了。德载问:“治疗费用是?”
“这个好说,难得碰到你这么个倒霉蛋,看你可怜,收你十块测试费。”海纳笑着说道。说到底德载的病因她而起,不应收他的钱,但费用全免不是她风格。她引诱道:“你知道吗,我刚给你做了测试,你有资格学习点穴,点穴就是啪地一下把人定住,学费也不贵,你综合武器都用得起,学费应该也付得起,就五十万,不多吧?”
什么点穴?五十万治疗费是怎么算的?她是开黑诊所的吗?德载先前忙于寻找病因、多处求医,也没落下磨练自身武艺,并为猎兽赛做准备,对近来闹得沸沸扬扬的点穴事件无暇注意。他闭上眼,痛苦地问:“给你五十万,我的病能去根吗?”
“当我是什么人了。五十万是学费,十块是测试费,治疗费我好心地给你免了。听懂没有?”
德载只觉心累,他头疼得要死,她一个开黑诊所的,在这个时候跟他较上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