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俊朗且让人迷恋,但对简以恒而言,是无法言说的痛。
她加紧脚步,追上去,哭不出声。
简以恒又做那个噩梦了,四年都没有出现过的噩梦,现在莫名其妙再出现这个梦境,让她觉得很难受,可是清醒的知觉又让她舒了一口气。
梦里的雪花没有任何痕迹,窗外是艳阳高照的夏日早晨,她只是做了个噩梦,有明见然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噩梦而已。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见过明见然了,他已经吝啬到连在她梦中都不肯出现,自从分手后,梦见过一次,那时候她会哭着醒来,泪水浸湿了枕头。她会睁着眼睛到天亮,一遍遍地想,想着梦里的情形,想着他的人,他说话的声音,他走路的样子,他看着她时的眼神,像真的一样。
她用了很多年去爱他,又用了好些年刻意地去忘记他。有关他的一切,她真的想用Photoshop的橡皮擦工具擦掉,擦不掉,新建图层合并覆盖掉也可以。平时她十分忌讳这个名字,但放久了就觉得“明见然”上个字像根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一切像是一场噩梦。
后来,时光渐渐模糊了他的模样,她努力地回想,似乎再拼凑不出他具体的长相,只记得他眼睛里的星光,很清澈却很凉。
但无奈,她儿子长得太像他了,不允许自己去想也不行。
她看着天花板,有些麻木地想,只有在梦里,他还是从前的样子。
人常说,你梦见那个人,正好他也在想你。见鬼吧!他怎么可能也在想她。
简以恒冷笑了一下,一边琢磨着梦境的寓意,一边伸伸懒腰。
洗漱后,她拿着书包送明白到小区门口等幼儿园的校车。一会儿,校车准时停在他们面前,她把他交给老师。“宝宝要乖,听老师的话,妈妈下班就去接你放学。”
“好。”明白乖乖地跟简以恒挥手,“妈妈再见。”
道别后,简以恒去早餐店,店内坐满了顾客,店门口摆了几张小桌椅,零散坐着三两个早起的老人。一碗碗面条冒着腾腾的热气被端出来,送到顾客面前。她只好打包一盒肠粉,走出早餐店,一辆玛莎拉蒂GT停在她面前。
车窗缓缓地摇了下来。车的主人高卓璇探出头,媚悦满脸笑容的看着简以恒,“老师。”
听说她天天有帅哥豪车接送,没想到她开着上百万的车。
更没想高卓璇来接她。简以恒内心震了一下,脸上缓缓出现的笑容,低头踌躇几秒,只好回家换衣服和拿画具。
昨天,简以恒上完课,高卓璇又留下来,约她出海岛写生。高卓璇一边慌忙离开,一边说:“明天码头不见不散。”简以恒还没来得及拒绝,人就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半小时候,简以恒穿着一件浅蓝海军短袖衬衫,一条灰色短西裤,脚上穿着一双老爹鞋,走出小区。高高的束起马尾辫,在中午明亮的阳光照耀下,宛如少女般明媚青春。
简以恒坐上高卓璇的车那刻,瞬间感觉到什么叫贫富差距,她心里的八卦因子扛不住,不禁侧目瞥了高卓璇一眼,这年纪轻轻的……
高卓璇开着豪车向着码头方向驰骋,哪知道她的老师此刻在脑补一出大学生自甘堕落被包养的大戏,满脑都是不可描述的画面。
不知道高卓璇兴奋什么,叨叨个不停。高卓璇见她没有要接自己话的意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心里倒也不介意。
“老师,你在想什么?”在她思绪慢慢飘远时,高卓璇的疑惑之声打断了她。
简以恒的脑海中突如其来的闪过明见然的脸,回过神来,淡淡的睨了眼她,轻声笑了:“没什么。”她漂亮的眸子瞥了眼手腕上的手表,问道:“四点前要赶回来。”
很快到了游艇码头停车场,简以恒戴好了遮阳帽和太阳眼镜,她们迈开轻盈的步子走向码头,开始了愉快的出海写生之行。
在浪潮拍打礁石的节奏中,她们上了游艇,简以恒看到了一身白色休闲服的高景衍站在船头上等她们,她的笑容在瞬间凉在了唇边,非常诧异地瞪大眼睛。
高卓璇甜甜的叫喊:“哥。”
这一声亲昵的哥,都是姓高。简以恒才明白高卓璇为何从不解释学校的传闻,原来接送她的是高景衍,如假包换的高富帅。
昨天,她还以为明见然空虚寂寞冷包养大学生,老牛吃嫩草。
简以恒脸上的表情险些崩裂,“高大哥,好久不见。”那天火锅店没认真看高景衍,这下,她仔细打量着他,他看起来跟几年前没什么两样,嘴角那爽朗的笑意依旧。
明见然也是穿着白色休闲服,戴着太阳眼镜,与高景衍身上的款式相似度让简以恒以为是他们明衍生物科技的工作服。
明见然身高比高景衍高出几厘米,加上梳了大背头,显得更挺拔。
明见然站起来迎接她,抬头淡淡看她一眼,眼扫过她白到发光的腿,还是这么洁白?他察觉到简以恒的紧张。
高卓璇看到简以恒不悦的神情,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后背发凉,害怕又俏皮地往后退,“老师,你不要生气。”
看见明见然那刻,简以恒恍若被雷劈了,竟忘了反应。
说好的同学,说好的海岛写生呢?
恍然大悟发现自己上了贼船之时,游艇缓缓驶出码头,飞快地向大海深处驶去,想离开已经晚了。
明见然双手插在裤兜,闲闲地靠着吧台,说:“我让她约你的。”
很少外露情绪的男人,此时笑得满面春风,脸上愉快的表情,纤毫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