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者都不想看到的事。但她很清楚,武豪是个非常成熟的职场人,肯定对起点失望透了,经过深思熟虑,今天这事只是导火线罢了。
武豪拒绝了,起身离开。
简以恒转动椅子,望着窗外林立的高楼,心情顿时有点复杂。
广告公司人员流动性大,像起点这种小型广告公司更甚。有少数像武豪这种觉得公司管理混乱,导致工作效率奇低,没心思呆下去。绝大多数是现实,所有辞职原因都是托词。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又传来嘈杂声。简以恒转过椅子,隔着玻璃望出去,米乐天站在叶杰朋旁边,不知道说了啥,让叶杰朋一脸不屑地表情。
简以恒走出去看个究竟,米乐天看到简以恒就问:“小叶手上的项目很赶时间吗?”
简以恒安静地听完叶杰朋的描述,得知一个小时前,米乐天直接跳过她,就给叶杰朋安排了银行投资广告。叶杰朋在赶其他项目设计,没搭理米乐天。而米乐天则当叶杰朋默认答应了,现在催他要设计稿给他银行的朋友发朋友圈。
朋友圈广告?简以恒看了银行资料,又是那些烂大街的投资基金稳赚不赔的小广告,她猜应该是米乐天给那些银行业务经理送的大白菜。
简以恒不痛不痒地说:“你让小米帮你,她现在手上没工作,要不,你自己做设计也行。”说完,用中指一推眼镜框,优雅又无声地表达了愤怒。
米乐天原地炸毛了,刚才骂他大内总管,现在又欺负他不会设计。
简以恒眼神都不给他一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转动椅子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陷入了思考。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下,她又能呆多久?让简以恒心头不由自主的沉重了起来,开始有种不祥的预感。
A组有一个项目在做,简以恒到点下班都没走,她明天开始休年假,故留下来陪A组加班审稿。8点钟多,她身心疲累回到家。温丹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小白呢?”
温丹月说:“刚睡了,饭菜刚热了,吃完再洗澡。”
即使简以恒是起点的老板之一,但她们母女精打细算过日子,只要加班不晚,简以恒都会回家吃晚饭。
简以恒走进厨房,盛了一碗汤,一口气喝了半碗。从消毒柜里取出一只大碗,把饭菜都装一起,双手端着走去客厅,盘腿坐在沙发上边吃边跟她妈妈唠嗑同事的打架事情。
温丹月说:“现在的年轻人做事就是冲动。”
简以恒把今天一闪而过的念头也告诉温丹月,“妈,我感觉在起点看不到自己未来的发展空间,想自己单干。”
温丹月很意外女儿突然有这种想法,问:“考虑清楚了?”
简以恒嘴里嚼着菜,没回答。
简以恒躺在大床上放空了好几秒,一闭上眼,混乱的脑海里却浮现明见然那张脸。白天相遇的经过循环播放,熟悉的话语又在耳边回响,整个人都心烦意乱,翻来覆去一个小时。
她慢慢地吐出几口气,非常娴熟地克制自己不去想明见然的模样,但她越是刻意不想,他的样子,越清晰地浮于她的脑海里,负气的他,决绝的他,心狠手辣的他……
久久睡不着,简以恒想起有一幅画尚未完成的风景油画,起床去书房,搬出那幅画接着画。任何时候,只要拿起画笔绘画,她才能感觉到自由、放松、治愈开心。
两个小时后,一张满天乌云,一个女孩坐在云层里,凝视着天空中那扇紧闭的小窗户。如同她此时或者她这四年的心境,画中人就是她。那扇窗,不管她多努力,她都打不开。
因为四年前,明见然已经帮她锁死那扇窗了。
山河日月皆入梦,故人踏星似归来。
简以恒曾经以为,四年过去了,与他见与不见,她能做到不喜不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