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渊遇事从来冷静从容，旁人很少能见他如此情绪波澜。
舒梓荞转头望着他，脸上浮起一丝苦笑：“你何苦为难他？这会儿应该正是新闻井喷期，他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撤不过来。”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长出三头六臂好了。”睿渊走到她对面坐下，眸光冷静的望向她，“季康盛刚刚和我说已经着手去查新闻来源了，俞采萱和宣传部一起忙着撤热搜，要想降低影响，撤掉部分热搜不能不说是目前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舒梓荞凝眉听着睿渊的话：“可我猜想，对方既然祭出这样一招，便不会让我们轻易逃脱牵连。”
舒梓荞拿出手机打开自己的官微，随即递给睿渊：“而且对方的力量不止一股。”
睿渊低眉细看，眼中的阴色一点点渐浓：“官微和超话也有黑子潜伏进去了？”
舒梓荞点点头：“而且是潜伏许久的大V，影响力很大。”
舒梓荞的官微底下此时骂声一片，林美珍刚刚在视频网站上的录屏被制作成动图不断在她的官微底下刷屏。
舒梓荞望着手机唇间冷笑：“对方看来这次真的不打算给我留活路了。”
机场候机室窗外，原本宁静的夜色此时疾风骤雨不停，二人自乡村赶来路上的中途便下起了大雨，且雨势越下越大。
“尊敬的乘客们，我们抱歉的通知您……”机场延迟起飞的航班公告一遍接一遍的重复播放，窗外黑云如山的骤雨里，灯光通明的机场有如一座孤立无援的小岛。
舒梓荞眸光倒映着窗外的漆黑，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眸光阴暗着不辨喜怒。
***
清晨，日光刚升，舒梓荞和睿渊才踏下飞机坐上摆渡车，打开手机，便看到屏幕里满满跳出的是季康盛未接的电话。
舒梓荞心中一凛，她刚刚飞机坐了三个半小时，期间手机始终处于断联状态，可这么多的电话，这不像不动如山的季康盛能做出的事情。
登机之前早已和航空公司打过招呼，现下这辆摆渡车上只有舒梓荞和睿渊两人。舒梓荞拨通季康盛的电话，对方几乎秒接，一开口，便是不受控制的大喊：“舒梓荞，顾圣易就是个疯子！你能不能找到他，让他别再发疯了！”
季康盛声音很大，坐在舒梓荞不远处的睿渊明显听到了那个电话听筒里漏出的名字。
日光照在他精致清润的面庞上，琥珀色的双眸在阳光下闪动着冰冷的光。
舒梓荞眉头亦是一皱：“他做了什么？”
“撤热搜！”
舒梓荞：“？”
还未及她开口再问，对面的季康盛已然开口继续道：“一条不剩，你知道吗？一条不剩！他还雇了数量庞大的水军，去你官微底下反刷屏，将昨晚黑子刷了半夜的黑话反刷到一丝不剩。更吓人的，他还直接联系了你妈妈直播视频的视频网站老总，封了她的帐号，删了她的视频。更有甚者，接下来，我看他就要开始扫那些视频流传截图了！这太狠了！你明白吗？这太狠了！”
舒梓荞听着季康盛电话对面的话，脸色一阵阵发白，的确，这像是顾圣易才能做出的事！
舒梓荞的身体在此时忍不住一阵阵微微发抖，摆渡车已经停下，她挂断季康盛的电话，从通讯录里翻出十年前她早已拉黑的那个号码。
细白的手指停在屏幕上僵直着不动，舒梓荞内心很挣扎。
身上突然被披上宽宽大大的外套，带着身侧人温暖的体温，舒梓荞转眸，迎面对上睿渊平静从容的琥珀色双眸：
“打给他吧！我去帮你拿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