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昂头斜眼给了沉香一个眼神,一副算你小丫头识相的样子。
沉香也不生气,笑眯眯看着他:“大哥哥好富贵啊!又有能耐又见过市面,不知是在哪里做工啊,沉香也想去!”
人都喜欢被吹捧,被笑容甜美的小姑娘又是喊哥哥又是赞富贵能耐,那小厮面上有光也高兴,随口答道:“我叫徐良,喊我徐哥就行,我是扬州知州王家的人,高门贵地丫鬟婆子都是要经过三挑六选才有机会留下的,普通外人可进不去做工,小姑娘你是别想了。”
“也是,只有像徐哥这样厉害的人,才有机会去给这样厉害的人家干事。”听到没有做工的机会,沉香也没失望,继续吹着彩虹屁。
“哪里那么容易,我是王家管事家的家生子才得了福分能从小跟在王少爷身边伺候。这次过来是给是少爷房里的人生了病,差我来取药。”徐良听着高兴,也多说了些。
沉香不在意这个叫徐良的是什么原因来取药,她只在乎钱。见气氛刚刚好,沉香恰到好处地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徐哥哥,沉香刚刚在路边看见有卖糖葫芦的老爷爷,沉香想吃,但沉香没有钱。”
徐良也爽快:“没事,徐哥有钱,徐哥请你吃!”他从自己腰包里掏出十个铜板放到沉香手中。
十个铜板,刚好是一串糖葫芦的价格。
沉香保持微笑地收了钱,心里却有些悲伤,虽然说蚊子再小也是肉,但那么厉害的大户人家给赏钱才十个铜板,委实有点小气了。
在徐良将白花花银子摆上柜台后,方大夫就合上了书,他从旁边的几个柜子中取了不同的草药搭配,又逐一放在黄铜戥子上称量,这会已经用纸布折的四四方方,用麻绳捆扎好。
沉香瞧那包药的纸布挺好看的,边角处都画了画,梅兰菊竹,很是雅致。她原来还以为古代包药材都是那油纸随便一包了事,没想到还搞这么精致。
五个巴掌大小的小方,他捆成一扎递给徐良:“昨日方子上已经写了。每日熬上一碗,午后趁热服用,五日便可。”
又叮嘱一些其他饮食忌口的注意事项。
“好嘞。”徐良接过来,他干的是伺候人的活,对于大夫的医嘱他听得很认真。
方大夫说完医理上的事,便开始算药钱了:“一份方氏安神药是八十两银子,五份一共是四百两银子。”
沉香:“???”
这价格……是不是离谱得有些过分。她才不相信这小小一包的药成本价这么高,淡定如沉香这会也忍不住捂住胸口、瞪大眼睛。
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徐良才说这药只是买给王家少爷的房中人治病的。所谓房中人便是王少爷的侍妾或通房的称呼,
所以只是一个小老婆买药,就可以花这么多银子吗?
一个花的多,一个赚的多,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在钱和钱的传递中得到了满足与快乐。
唯独沉香没有。
小小的沉香,小小的心,大大的眼红,大大的痛。
沉香攥紧手上卖乖讨巧才得来的十个铜板,这点重量和质感带来的悲伤是无以言表的。所以原来是自己想错了,最赚钱的行业根本不是什么餐饮娱乐业好吗,什么最赚钱,什么最富得流油,这必然是学医做官啊!
什么是财富,知识就是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