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灯娇小美丽的身影逐渐远了,众人才恢复原貌,赏花的赏花,论诗的论诗。只有时嫣然还站在原地,一张脸青青白白。
宋鹤灯想着今日只是与时嫣然争了个高下,收获实在不多,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她左拐右拐进入了海棠园,雪白的花朵坠在枝头,淡雅的香气弥漫。
她径直走入海棠园中的小亭子,亭子朱漆画柱,檐角似要飞起,很是文雅。
待她走进那亭子面前,才看到里面早已坐了一人。那人身姿清隽,白衣坠地却丝毫未染尘,乌发倾泻,只用了一根木簪束起,那人侧脸线条流畅好看,露出一节精致的腕骨,骨节分明的手上似是擎了一本佛经。
听到有声音,他缓缓地转过头来,眉眼平淡,瞳孔深静。
宋鹤灯反应过来,向沈宴笑了一下,略带着歉意道:“不知丞相大人也在此,本宫无意打扰,先行告退。”
还未等她转过身,就听到他清风般的声音:“殿下且慢。”
“臣有几句话想与长公主殿下单独说。”
宋鹤灯脚步停住,如颂抬眸看着她的脸色。宋鹤灯终是说:“如颂,你先出去。”如颂隐有担忧,宋鹤灯对她道:“无妨。”
辛汀跟着如颂一道出去。
海棠林里只余他们二人。宋鹤灯抬眼看着亭中那人,脚步未后退分毫。
沈宴将手中执着佛经的书页合上,放在亭边红木上,而后一步步走下台阶,朝着宋鹤灯走来。
林中寂静,只有偶然吹过的风声和簇簇而落的花瓣声。
沈宴缓步走到她面前,他身上的檀香无比的熨帖,严丝合缝地钻进她身体的每一寸地方。
他看了眼前的少女半晌,似是叹息般地开口:“殿下不必如此紧张,臣不会对殿下做什么的。”
宋鹤灯听了他的话,身体没有放松,反而紧绷。
这个人,是敌非友,决不可被他一时的相貌和言语欺骗。宋鹤灯回了回神,盯着眼前丰神俊朗的丞相道:“大人有什么话要单独对本宫说?”
沈宴越过少女看她身后的春海棠,花瓣白似羊脂玉,精巧又漂亮,可这美丽的花瓣不敌眼前这少女万一。
他稍稍抬手,拂去她头顶掉落的花瓣,而后轻缓地开口:“因为臣心中,与殿下所求是为同道。”
宋鹤灯微微皱眉,不知他指的到底是哪种意思。
但她终究不想与这人有过多牵扯,每当她在他面前放松心神,那杯毒酒的冰凉总会刺疼她的四肢百骸。
“不知大人所言何事,但本宫知晓,大人定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