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们休整片刻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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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人踏在鬼州边界苍岚山脚下的一刹那,一把长剑忽然如流星从高空坠落,横在阿羽面前。
通体银色,没有多余的纹路,纯澈无暇,但越是简单,越是显得与众不同。
是战神之剑诛邪。
伶舟月道:“诛邪剑择你为主,恭喜你,通过了神剑的考验。”
阿羽的眼眸一点点亮起来,她将手搭在剑柄上,虚虚笼着,似乎是不敢相信。
她终于有自己的法器了诶!而且,还是上古战神之剑!
她真的做到了。
从今以后,不会有人质疑她的能力,她的的确确配得上楼家,尽管她不是楼家的血脉。
这把剑,是为了楼家而拔,是为她自己而拔。
阿羽用力握紧了剑柄,诛邪剑陡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众人皆眯起眼,再次睁眼之时,已回到了剑冢。
开阳星不见了,只有一颗星辰悬浮在空中,而在粗糙灰白的地面上,有交纵错杂的深褐色的痕迹。
凌清秋一眼就辨认出:“是血迹!应当是至少两天前的。我们做游侠的,经常要查一些案子,这样的痕迹我见多了。”
沈景疏看了眼跟燕辞竹站得很近的凌清秋,不动声色道:“那漂浮的星辰,就是开阳星的本体。从前司职星象的天神,在陨灭后就会化为星辰。开阳星就算神志不清,但寿数还有很长,少则几万年,不可能陨灭如此之快。”
“我们进入秘境后,他就被人杀害。”伶舟月蹲下身,指尖在地面上叩了叩,剑冢内残留的灵力痕迹在他眼里就如白纸上的墨滴般显眼,“是妖魔。”眉眼间已隐隐有戾气。
几人对视一眼,神情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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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与修士们汇合后方得知,他们在剑冢中只呆了不足三日。
三日,却显得尤其漫长。
回扶苏山的路很长,加上是返程,众人已不如来时意兴阑珊,一路上走走停停,夜里就找客栈安顿。
女修士和男修士分别住在客栈的东面和西面。
阿羽回想起在幻境中她和楼徵分离了两年都不曾说上话,眼下因着她,楼徵没和千弦阁同行,但再过一段时间,仍是要与他们分开的。
便捏了纸鹤传音,纸鹤扑棱两下翅膀,从阿羽手中飞出去了。
经过了伶舟月的房间。
就在准备往楼徵的房间飞去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停住了,窗子打开,纸鹤落在伶舟月手里,又奋力抖着翅膀想要挣扎着飞走,伶舟月眼里覆上一层霜雪,凉得可怕,一拂袖子,纸鹤如蒙大赦地飞走,窗子也被“砰”的关上,惊走了月色下栖息在枝头的乌鸦。
阿羽似乎和哥哥有说不完的话,对着纸鹤讲了许久,直到明月高悬,子夜时分。
她忽然想起伶舟月将苍霜剑给了她用,但剑修的本命剑是不能轻易给他人用的,否则很容易遭受到反噬。伶舟月在幻境中有着对痛苦极其强大的忍耐力,就算受了伤,也不会说出来,若是遭到本命剑的反噬……
阿羽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她捏了纸鹤往伶舟月的住处飞去,却迟迟没有回音。
若是伶舟月收到纸鹤,怎么也该回话了。
思虑再三,阿羽偷偷溜出房间,趁着夜色,猫着腰往伶舟月的住处去,做着偷偷摸摸的事,阿羽脸颊都在发烫,不远的路程都显得尤其远,终于到门口时,门吱呀打开,她被拽入其中。
阿羽的第一反应就是就着伶舟月的手探他的灵脉,本来他这等修为,在探灵脉的时候总是会自发地阻碍的,阿羽却没感受到阻拦,灵力自由在他身上游走。
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又听他开口:“现在倒想起我来了。”
嗓音没什么异样,眼眸也是平静淡然,阿羽却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后脊背升起。
阿羽问:“你……你什么意思?”
伶舟月也不多说,捏着她的腰将她从门上带离,就往墙上摔,墙是木制的,摔上去并不是很疼,也很光滑,不像当天在千弦阁木屋里硌得她后背生疼。
但即便如此,阿羽也还是觉得很委屈,她分明是担心他才偷偷溜过来,一路上做贼似的,他倒好,也没受伤,就是不回个话。
木制的墙壁隔音并不太好,阿羽被伶舟月摔上去的同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阿羽忽然想起来,伶舟月的隔壁,就是她的哥哥,楼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