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疏去了禁地,一路上虽然有些坎坷,但最终还是拿到了沈家掌印。
他将早就准备好的假的掌印替换上去。
而后回到屋子,内里李之宴正守着,见他笑着回来,道:“拿到了。”
沈景疏从窗子翻进来,“我们明日便走吧,我要去止阳山救辞竹。”
李之宴却道:“救了辞竹之后呢,你有何打算?”
沈景疏沉默,桃花眼里映着月光,宛若月下波光粼粼的湖水,“找圣物。”
“你手里是沈家的掌印。”
阿羽的眼睫毛颤了颤,渐渐醒转,李之宴将她扶起,也不在多同沈景疏说。
沈景疏陷入了沉寂。
李之宴说得没错,他手里拿的他沈家的东西,既然有掌印在手,为何不杀了江天,夺回沈家?
妖魔。
这两个字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若是只有江天,那灭他江家满门并不算难,但妖魔的势力波及实在太大了。
阿羽敏锐,李之宴只同她说了掌印一事,她便明白过来沈景疏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半宿,阿羽在床榻上,李之宴和沈景疏靠着椅子休息,到天边恰是蟹壳青时,几人溜出了沈家。
沈景疏心里不是滋味,阿羽和李之宴没同他一路,他往止阳山去,他们就回了盼江盟所在的孤山。
……
止阳山。
辞竹不愿意与凌清秋住一间屋子,凌清秋依她,自己重新搭建了屋子,两人的屋子隔着几丈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天堑,抬头不见低头见,辞竹也不同他言语。
活像是旁边的屋子死了人。
这些天,辞竹每日都绞尽脑汁想要破阵,屋子里铺满了她画的阵法,整间屋子几乎都成为了染丹青的宣纸,然而无一可破。
辞竹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阵法。
或许是哪位天神不小心将某个灵物扔到了下界所致。
凌清秋却很庆幸,阵法一日不破,他就可以一日和辞竹呆在一起了。
只是望着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心里说不出的梗塞。
辞竹在山中并不需要凌清秋的任何照顾。
她会捞鱼,会烤鸡,沐浴就用净身术,储物袋子里还有些换洗衣物,她也识得药草,身上的轻伤过不了几天就好了,根本没有任何地方能用的上凌清秋。
凌清秋有些怔忡,他没有想到,即便是变得比从前更为强大,也丝毫帮不到辞竹。
这样僵持的日子过了没多久,辞竹正在屋子中琢磨阵法时,止阳山外忽然爆发出一声滔天巨响,火红的光柱直冲云霄,地动山摇,丘峦崩摧——竟然是阵法破开了!
辞竹眼睛一亮,疾步出门外,瞧了眼窗边的凌清秋,他伸出手试图阻拦她,辞竹染丹青在空中一画,“让开。”
凌清秋只好落寞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
他的视线一路追随着辞竹,只见她前面出现了个人影,一身紫衣恣意风流,一把拥住了辞竹——不是沈景疏是谁?
他们站在高空,凌清秋又想起他们在城墙上的一幕。
他的眼睛逐渐爬开血丝。
他不甘心。
凌清秋化为一团黑雾闪现在他们身旁,宁长安恰好也在,她弯刀一砍,凌清秋侧身躲过,宁长安眼神变得诧异:“怎么是你?”
沈景疏亦有惊讶,他望向辞竹,辞竹绷紧了下颔,不愿多说。
凌清秋喝道:“你把辞竹还给我!”
沈景疏只是笑,眼眸在这一瞬变得无比明亮,“你这是急得要跳墙了?我还没做什么,你就这般急了?”他低头看怀中的辞竹,对她耳语道,“你就喜欢他喜欢了这么久?我以为你眼光很好的。”
那模样真是缱绻暧昧至极。
话里还有几分酸味。
辞竹只道他没个正经样,一拳砸在他身上,沈景疏闷哼一声,还怪疼的。
凌清秋一双眼几乎要红得滴血,沈景疏看他这模样,心里当真舒坦极了,抬手挡去他打过来的魔气,沈景疏没让辞竹出手,也没让宁长安出手,一个人与他斗。
魔息与风线缠斗在一起,很快,黑色的魔气便消散了,凌清秋捂着心口,沈景疏身上也淌着血,但只是些皮外伤,扶苏之二的名号并非虚得,凌清秋根本斗不过他。
凌清秋还要再来,辞竹唤住他:“凌清秋!你知道我从前喜欢你什么吗?我喜欢你赤诚、正义、坚定,而你现在呢?”
她声音在风中并不大,凌清秋却觉得响如惊雷。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我没错!我堕魔只是为了你!”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宁长安在一边提着刀,看这三人争执,觉得没什么意思,总之沈景疏不会输,输了还有辞竹,两个打一个,她不信还能出什么问题,便往下落,一边落着,忽然瞥到方才山体摇动滚落了巨大石块的地方土壤裂开,裂开的土壤之中闪烁着红光。
宁长安觉得新奇,飞过去后炸开了土壤,见内里一个足有一人高的坑,悬浮这一颗红色的光球,她触了触,只觉得滚烫,又用刀砍,千斤弯刀竟然被弹开,宁长安开始仔细审视起它来。
它那红中透白的光,像极了天边的日头。
等等,太阳。
上古有一圣物,名为炽阳辉。
炽阳辉!
这阵法她在外头攻了一月都没攻破,除了神迹,她也想不出别的了,这不是有圣物在,还有谁能做到如此强大的阵法?
谁能料到,救辞竹,竟然还意外找到了炽阳辉!
宁长安在光球上包了结界,她将它收入袖中,飞到空中,从凌清秋身后出手,刀柄一下子将他敲晕。凌清秋往下摔落,摔过树枝,扑簌簌几声后没了动静。
沈景疏的扇子就僵在了空中。
沈景疏:“?”
“你们别打了,瞧瞧我找到什么了?这可是炽阳辉啊!”
……
伶舟月站在魔宫最高的楼台上,海风将他的发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