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袁妁念的计划,她没有带侍女来,眼下也没有别的女子能够假扮成公主,索性直接挑选了一个小个子的护卫军,换上襦裙,再梳个髻,浓妆艳抹一番,戴上面纱,谁都不会发现这是个男人装扮的。
怕他不自在,袁妁念嘱咐了一通晚上不要睡得太死,随时保持警惕,便关门离开了。
临行前,怕隔墙有耳,袁妁念依旧故意大声道:“公主先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再继续启程。”
袁妁念回到自己的屋中,关上门后,紧紧插上了门闩。
又走到窗户前,打开窗户向外四周张望了许久,外面漆黑一片,一点灯光都没有,只有不知道是野外的猫还是别的动物偶尔叫了几声,却稍显渗人。
这还是袁妁念第一次在云呈烨不在自己身边时,冒着生命危险做事。
说不害怕是骗人的,冷风灌了进来,袁妁念打了个哆嗦,狠狠将窗户关上。
袁妁念将房间内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没有暗器,没有藏东西的小洞,没有可疑的物品,终于放下心来。
她这才将自己的包袱打开,面前出现了几个大一号的老鼠夹,这还是她在长安城内托何丘澜帮她采买的。
袁妁念自知不是圣人,不会让自己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为了过剧情,她只能选择最优结果。
这几个大老鼠夹,袁妁念小心翼翼放在了窗台前,以防此刻从外破窗而入。
又在窗户旁的地上摆放了两个。电视里破窗而入的刺客总是会在地上来个前空翻,能夹一个是一个。
古代没有图钉,袁妁念只好在地上摆放了一堆小仙人掌充数。
她又拿出几个弹弓,找准位置摆到了木柜上,桌子上及床沿上,然后将银针嵌在弹弓的拉绳处,把弹簧绳拉至极限,每根银针都直指门口的方向。
最后,袁妁念拿出钓鱼线,一边紧紧绑在门闩处,另一边再绑在了三个方位的弹弓处。
在生死威胁下,永远可以相信一个人的潜力能发挥到何种程度。
忙完这些,袁妁念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的放松。
听着楼下的护卫队吵闹的声音渐渐散去,想是大家吃饱喝足后都回屋休息了,袁妁念害怕自己亮着灯被当成靶子,便也吹灭了蜡烛。
房间内随着烛火的熄灭,也彻底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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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被轻轻推开,几个黑衣蒙面男蹑手蹑脚翻了进来。
“操!”一个蒙面男脚下吃痛,没忍住喊出了声,身边的同伙迅速捂住了他的嘴。
豆大的汗顺着踩到老鼠夹的男人额头滴了下来,疼痛感很快传遍四肢百骸,男人的脸涨得通红,抱起脚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这一摔不要紧,脸狠狠砸向了地上的仙人掌。
“操!!!”比刚才的声音又大了些。
这番接连的举动,惹得其他黑衣男不爽,皱着眉头狠狠踹了一脚,小声骂道:“没出息!”
相继有两三个黑衣男都拜倒在了老鼠夹和仙人掌的攻势下,幸免于难的其他黑衣人见状,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抹黑避过了这些陷阱。
“哼,小孩把戏,不过如此。”其中一个幸存的黑衣男冷笑一声,刚走一步,只觉触碰到了什么硬线,突然睁大了眼睛,直挺挺倒了下去。
他的脖子上,赫然插着一只细长的银针,被血染红的银针迅速变黑,是涂了剧毒的。
屋内此起彼伏响起了或大或小的叫骂声,很快又回归于平静。
片刻过后,另一个身着长袍的男子静静推开了门。
袁妁念此前的那些陷阱道具,已悉数都用完了,男人没有受到任何阻碍,径直走了进来。
“将军,属下听到你屋内有动静,便急忙赶过来了。”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男人感觉到脚边有阻碍,蹙了下眉头,仿佛被什么脏东西沾染了一般,一脚踹开了倒在地上的那群蒙面男。
“将军?将军你睡了?”男人仍小声喊着。
声音听上去,却如同鬼魅般,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男人走到床边,见被子内高高耸起,呈一个人型状。
他轻蔑地哼了一声,抽出了手里的佩剑。
剑上的寒光照射出男人阴鸷的眼眸,他目光一凛,手里的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被子。
没有想象中的尖叫,也没有刺入□□上的畅快/感觉。
男人心中一滞,快速抽出剑,用剑挑起被子,里面竟然是两个枕头。
这才有意思,若是那么快就死了,他还觉得白来这一趟,无趣得很。
男人的嘴角再次扬起笑容。
“袁将军,别玩了,快出来吧。”
男人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内显得格外诡异与让人不适,他的一双吊眼环顾四周,默默巡视着每一个角落。
躲在柜子里的袁妁念,紧紧捂住自己的嘴,透过缝隙,看着外面发生耳朵一切。
这个男人跟刚才进来的黑衣男都不一样,好像以前tvb经典老片里的那些疯批变态反派。
能做到这么疯批的人,袁妁念只想到了一个人。
都成国的二皇子都江冕。
虽说都成国的皇子个个都心狠手辣,但二皇子尤为疯批变态,他是主战派里叫嚣得最厉害的那一个。
今天,竟惹得都江冕亲自来杀她了。
静谧的空间里,袁妁念听到她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她的手里握着一把淬了毒的刀,只要都江冕一打开柜门,她就第一时间出手,打一个让都江冕措手不及的时间差。
都江冕竖起耳朵静静听着,很快也锁定到了柜子里。
“看来我们的袁将军喜好与人玩闹呢。”都江冕咧嘴笑着,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唇。
袁妁念看到都江冕手里的剑慢慢指向了她藏着的衣柜,手心已经密密出了一层细汗。
“好了,闹剧结束,就送我们大名鼎鼎的袁将军上路吧。”
说罢,都江冕的利剑就刺向了柜子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