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着“云”字旗子的车停在城门前,大门紧闭着,一点没有要开的意思。
拜帖早在袁妁念他们出发之前就已经快马加鞭送到了都成国,按理来说,他们只要一到都成国,便该夹道欢迎才是。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皇家护卫队中的一个士兵走到门前,对着守门的侍卫喊道:“我们是云业国来求见都成国皇帝的,之前已经递过拜帖了,请准许开门!”
守城侍卫目光直视前方,看都不看他一眼。
士兵瞪了守卫一眼,又喊道:“车内坐的可是云业国袁大将军与你们的三皇子,还不速速开门!”
守城侍卫仍是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一般。
皇家护卫队的士兵犯了难,又回到马车旁,附在车窗边道:“将军,他们不肯开门,我们要怎么办?”
袁妁念掀开帷幕扫了一眼前方,轻哼一声:“给他们一炷香的时间。”随后便放下了帷幕。
“你们都成国好大的架势。”袁妁念双手抱臂,嘲讽地看着都风间。
都风间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他自进了都成国的地界,眉头锁得就一天比一天深,再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们是故意的。”都风间淡淡开口。
“我知道。如今还没进城就给我们这样一个下马威,不就是再说你们都成国不是好说话的么。”袁妁念一只手指点了点胳膊,思索着,“就是想拿捏我们罢了,只怕就等我们好言好语才肯给开门,如此便好随意拿捏我们了。”
“你有何办法?”都风间看向袁妁念,目光凿凿。
这点小困难摆在她面前,也算是一个考验,若是这么快就能被都成国的人拿捏住,那他们之前的合作,他就要掂量掂量了。
“我自有办法。”袁妁念靠在车厢内,闭眼不再看他。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守城的士兵仍是纹丝不动。
明明是日头中午,正该是商贩等来往密集的时候,现下除了他们这一行人,却不见其他要进城的人。
只可能是早就被通知过,今天有特殊情况,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城。
皇家护卫队的士兵再次走到马车旁边,低声问道:“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袁妁念这才缓缓开口:“工具都带了吧?拆门。”
“属下听令!”士兵们得了命令,拿出了袁妁念早就给准备的工具,齐齐走向了熙州紧闭的城门。
都成国的守城护卫们一个个还目视着前方,本以为能给对方来个下马威,没想到对方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手里各个拿着工具就走了过来。
起初,护卫们还以为对方是要用这个跟他们干架。
没想到,云业国的皇家护卫队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就冲城门开始上下其手。
更夸张的,有个力气大的士兵直接拿了个锤子开始……凿门?
守城护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不按套路出牌的士兵们。
这是唱的哪一出?!
袁妁念和都风间静静地坐在马车内。
“不开门便要把门拆了,可真有你的。”
袁妁念耸了耸肩,无奈地摊手:“你们先不仁,别怪我不义。”
守城的护卫们此前接到的命令是不要理会云业国来的人,也不要与他们正面发生冲突。毕竟是官方来使,若是他们都成国的人先动了手,怎么都不占理。
没想到,这拆城门的动作一出,护卫们纷纷坐不住了。
上头的人也没告诉他们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做呀!
就这样拆拆凿凿了一炷香的时间,城门突然开了。
守城的护卫纷纷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面对这棘手的问题。
而见到目的已经达到的皇家护卫队士兵们也整装列队,纷纷收起“作案工具”,回到了马车旁。
一个将军样子的大胡子男人从城门里走了出来,吊儿郎当地站在门口冲着马车喊道:“大门已开,将军可以进来了。”
马车内一动不动。
就连拉扯的马都撇了撇头,不看门口的将军。
大胡子硬着头皮,又走了两步,走出了城门,冲着马车喊道:“大门已开,将军可以进来了。”
马车仍旧一动不动。
中午日头正晒着,大胡子脑门的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之前他听说此次来的是个女将军,人还没见到,内心就已经充满了不屑。
一个弱唧唧的娘儿们能成什么气候,总归是不如他们大男人在战场上杀得痛快得意。
还听说这将军在云业国已经受了重伤,只怕是命不久矣,他内心对袁妁念是更加没放在心上。
眼见着没有人回应他,大胡子有些尴尬,本想给云业国来的人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如今被摆了一道的竟是他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没办法,明面上对方还是都成国的贵客。
大胡子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马车旁,再次喊道:“城门已开,请将军入城。”
片刻过后,帷幕缓缓掀开。
大胡子本想看看是怎样一个快要断了气的女将军,没想到却对上了一双凌厉的眼,那双眼仿佛是一柄利刃似要千刀万剐了他似的,内心不由得一颤。
袁妁念刮了大胡子一眼,冷冷开口:“我们奉云业国皇帝之命前来拜会都成国皇帝,代表的是云业国,没想到我们的士兵在门前叫了两次都不给开门,显然没将我们放在眼里,还请将军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哪里还有什么命不久矣弱唧唧的娘儿们,分明就是一只虽是能将他撕咬成碎片的狮子。
就连见惯了生死打杀的大胡子都被袁妁念此时的气势给镇住了。
给云业国来使下马威是二皇子都江冕直接下的命令,他当然不能这么说。
汗一滴一滴顺着额头一直流到脸颊上,大胡子擦了擦额头,背都不自觉弓了几分,挣扎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此事,想来是没有听到罢。”
袁妁念轻哼一声,表示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