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似乎都喜欢反差。
就像是明知是危险,但又因为危险平添了心跳加速的向往。
“你想什么,就她,她可能连烟是什么都没见过。”
五条悟还是那副轻蔑的模样,嘴角笑了笑就翻墙溜了出去,不用想都知道应该是去寻找固定甜食。
夏油杰笑而不语。
他发现似乎五条悟对你……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特别的了解。
你可不止知道烟是什么。
那个偶然路过的夜晚,需要签名的报告在他手里,宿舍后院的木走廊边有女生惊讶的声音,他习惯性的抹去气息,望过去,是家入硝子刚点燃的香烟被你抽走了。
有些不满,你似乎在说着什么,口型无异于为了你健康着想哦硝子。
硝子赌气离去,一时间他忘记了初衷,转身藏进黑暗里,匆匆路过的硝子无奈抱怨,碎碎念。
——当初教我吸烟的不也是你嘛。
……有些意外。
夏油杰在暗处目光落到远处,你还站在原地,冬日里堪堪一件贴身毛衣,靠在栏杆上,屋外唯一的路灯洒到你的发上,像是下了一场飘渺的雪。
收走的烟被放到唇边,熟练的呼吸,烟雾弥漫。
过肺那种。
*
未成年的小鬼面对不允许做的事情总是特别的兴致高昂。
不知道从哪偷带进来,不,应该说光明正大的把酒带到宿舍的五条悟,还叫上了你和家入硝子,跃跃欲试。
但很多时候,事情总是会往出乎意料的方向去走。
就好像叫嚣着喝遍天下无敌手的五条悟第一个倒下了,号称千杯不醉的家入硝子第二个阵亡,连夏油杰都感觉酒精微醺的时候,你端坐在对面又喝下一杯,脸不红心不跳。
高人竟在身边,酒精上头夏油杰的深思熟虑似乎都不知道跑到哪去。
“……你会喝酒。”
并不像五条悟说的滴酒不沾,相反酒量很好。
你用手帕轻轻擦拭着嘴角,淡淡的。
“练的。”
“吐着吐着就变好了啊。”
夏油杰后仰着头,靠在床边,指尖又拿起新倒的一杯,朝你扬手。
被你阻止,“夏油君还是不要再喝了哦,等下还要麻烦你把悟……”
“杰。”
“夏油君?”
“叫杰。”
你怀疑他也醉了。
但没再反驳,“好,杰,等下就麻烦你把悟送回去了哦,硝子我陪她回去。”
“不,继续喝。”说完还踢了一脚旁边趴着的五条悟。
你边收拾地上乱七八糟的衣服包装袋,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夺夏油杰手里的酒杯。‘
“不要喝啦,任务的报告都没写完,还有很多后续的……”
“你要管他们吗?”夏油杰不甚清晰的想起什么,语气变得玩味,“见到你喊‘怪物’的人,你也要为他们求情吗?”
太直白了,就像是被人隐藏在黑暗里的一角突然露在了阳光下,你愣了下。
“……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
“你就是咒术师。”
你就是那群人口里的怪物,异类,你是,你们都是。
这样的人,你还要去花心思求情吗?
你还要去救他们吗。
夏油杰在问你,又像是在问自己,那些严谨细密的心思好像是被酒精冲晕,但他觉得从未有过的舒畅。
就当他是醉了吧。
他步步紧逼,又重复道,就像慢慢的用枪抵上你的心脏。
救吗?
“救。”
“……救那群弱……”
“不是强者对弱者的救赎,我只是,想救他们。”
不想因为强弱分类,不想因为利益评级,没有人出生就是恶人,也没有人一生都是善人,没有人有资格去决定另一个生命的生死。
生命,从始至终都是自己的。
“哪怕一次也好……我想为自己而活。”
所以在那之前,我会尽我所能去拯救那些不该逝去的生命……
直到si去那一刻。
你说的轻描淡写,夏油杰只是嗤笑一声,笑你把si亡看的太轻。
“你不怕死?”
你自己也浅浅的笑,实内弥漫开的酒精气息,被你推开的窗台夜风吹散,你披肩的发凌乱,被你轻轻的绕到耳后。
“怕什么……死又不难。”
“活着才难。”
*
夏油杰走到教室门外的时候,你坐在窗台边,安静的合着眼。
他有意发出轻微的动静,你微微一动却没有睁开眼,“酒醒了?杰。”
你说的很自然,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
他缓缓走近你,“怎么猜到的?”
“女生的第六感吧。”嘴角微微扬起。
开玩笑啦,如果是硝子应该会扑过来让我不要晒太阳会黑的,五条的话……早就风风火火几条街外就能听到了吧。
说完两人都笑了,你曲起腿,邀请着,“要不要坐来这边,很温暖哦。”
“不怕黑?”
“不要学硝子说话啦……”
你抱着膝盖坐在窗台上,夏油杰并没有你的待遇,一双长腿无处安放,随意的耷拉在一旁,侧着身靠在窗边。
还难受吗,我那还有些醒酒药哦。
谢了,我还好。
硝子可是头疼到要请假呢……
空气重归安静,直到太阳越发的热烈,谁也没有说话。
你眯了眯眼,感觉到阳光的移动,仰着头去追,修长的弧度,白皙的脖颈在晨光里烙上薄薄的金色。
你抬起手,五指张开,逆着光里似乎要将那抹金色抓到手里,有些欣喜,“你看,杰,光在这。”
夏油杰应该在笑,他跟着你的动作,比你宽大的手心就伸到你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