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都城最外围。 为了防止敌人对首都造成破坏,特意调动了几支特种部队驻防此处。 为了最快将兵力部署完成,特意批准了几架直升机用来运兵。 因为嫌直升机上太吵,铃木英哉不顾副官反对,坚持要把指挥部设置在一处小山坡上。 他的理由很充分。 根据情报显示,对方明显是先行潜入再从内部发动袭击的。要达成潜入这一目标,对方势必不会携带什么重武器。 而且据巡逻士兵报告,他们也就两个人而已,怎么看也逃不出前方的包围圈。 “ふん、びっくりした。” (哼,大惊小怪。) 铃木英哉一边暗自嘲讽当局的贪生怕死,一边吩咐两个手下搬来了全套茶具,悠哉悠哉的开始沏茶。 只有两个人,就算他们是神,也得被10式坦克撕成碎片! 他感受着远处隐约传来的坦克轰鸣声,暗暗骂道:バカ野郎、砲弾になるのにお金はいらないのか? (真是混蛋,当炮弹不要钱的吗?) 铃木英哉正想着,就见副官竟然火急火燎的钻进了帐篷。 他眉头一皱,面露不愉之色,这个混蛋不知道敲门吗?我大扶桑的茶道最重要的就是静心去躁。 刚要开骂,副官直接语如连珠,唾液飞溅,说什么有两辆坦克正向指挥部冲来。 铃木英哉脸色十分难看,压抑着怒气道:“村上君、唾液が私のお茶に飛び散った。” (村上君,你的唾液都飞到我茶水上了。) 村上大急,两步上来,拽住他就往帐篷外跑。 面对下属这般逾越,铃木英哉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了帐篷外才开口骂人。 村上根本不做理会,焦急的伸手一指,说您看。 他顺着看去,赫然一惊。 就见两辆浴血坦克,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出现在远处,其飞速奔腾时产生的隆隆回响好似低沉虎吼,在平原上不断激荡。 该死! 吉川拓也是怎么做事的,竟然让敌人抢了两辆坦克! 铃木英哉立时明白过来当前局势,马上下令,准备架设反坦克炮! 村上君还在犹豫,询问有没有可能是友军? “友軍がこんな風に突進するはずがない!” (友军怎么可能这样冲过来!) 见村上跑去传令,铃木英哉拿起望远镜观察了起来。 那两辆坦克似张牙舞爪的嗜血猛兽,在平原上肆无忌惮的前进着,身上凝固的血液如同披风一般裹挟着夏日灼热的风,钢铁铸就的靴底踩着自己同胞破碎的血肉。 它们迈着胜利的步伐,一步步接近指挥部。 几发穿甲弹从反坦克炮中飞出,拖着长长的尾翼,妄想阻止它们的前进。 坦克的炮管发出震天怒吼,轰然几声浑似天塌般的炸响,穿甲弹竟在半空中就被拦截。 铃木英哉看的肝胆俱裂,这是什么样的操作精度啊,10式坦克又不是防空炮。 他腿肚子疯狂打颤,几欲跑路。 可是,铃木英哉的部队是首都最后的防线,要是自己撤了,这两个家伙冲进首都,后果不堪设想。 他终于戴上了通讯设备,开始下达作战命令:快速组建三重防线,不惜一切代价阻拦坦克的前进。 随后,便联系了上面,并向他们说明情况,言及坦克威势,称这或许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恐怖袭击。 铃木英哉表示愿以身殉国,以换取宝贵的战略时间。 不远处,坦克喧嚣的向前推进着,第一防线几乎是一触即溃。 坦克用鲜血在地表刻画出狰狞磅礴的纹路,就像它一战时闪电般粉碎波阑,就像它在膜斯科郊外摧毁NC的无敌军队。 这具沉睡了近百年的绞肉机睁开了双眼,肆意的舒展着重塑的身躯,踏向扶桑首都的方向。 铃木英哉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第一次因人类打造的战争机器而恐惧。 这还只是两辆坦克。 他的目光似乎穿过百年时光,见到了那个巍峨壮丽的红色国度,他们引以为傲的钢铁洪流又是何等的不可阻挡? 两头蛮荒巨兽愈发靠近,村上副官劝导的声音拉回了铃木英哉四散奔逃的魂魄。 是啊,我还能登上指挥部后面的直升机逃离,可京都的百姓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铃木英哉万念俱灰,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家族成员都会因他而蒙受耻辱和唾骂。 自己要是独自逃跑,舆论就能把自己淹没。 他惨笑一声,缓缓抽出指挥刀架在了脖子上。 风从京都吹来,淡淡的樱花香味将铃木英哉的思绪扯到了过去。 母亲的教导、父亲的呵斥,妻子的温婉、女儿的笑声都从那长满青苔的砖木小巷传来。 温暖的阳光、斑驳的树荫、摇晃的藤椅和清冽的茶水组成了一幅绝美画卷。 不知不觉,泪水已然模糊眼眶。 无可匹敌的坦克裹挟着腥臭的风吹散了这一切,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 铃木英哉高喊一声“板载!”手上用力,随着飘洒而出的血水,身躯软软倒在了地上。 履带无情的将他的尸体轧成了一滩烂泥,与他同胞一般成为了坦克身后血腥纹路的一部分。 陈新跟着若生钻出坦克,环顾一圈,见周围已经没有了敌人,这才施施然登上了位于帐篷后面的直升机。 顺手把一个脖子扭成麻花的扶桑副官扔下飞机,“现在呢,我们直接飞回去吗?” 若生带着几个机器人正在忙活什么,“燃料不够我们回去的。现在需要先黑掉雷达和卫星,让我们彻底消失在他们眼中。” 陈新从驾驶室里翻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笑道:“怎么现在不需要全人类授权了?” 机翼开始缓缓旋转,若生说道:“这是一次授权,终生使用的。” 什么? 陈新神色一紧,“这岂不是说全人类对你永远不设防了?” “除了授权之后研制的各类装置。”若生说道:“所以那样的授权才要谨慎。” 机翼高速旋转产生了巨大的风压和噪声,带动直升机缓缓升空。 陈新沉思片刻,洒然一笑,相处这么久,他早把若生当家人了。 相信若生绝不会变成路西法那样的。 他把纷乱思绪甩开,钻出机仓,居高临下审视着不远处京都的轮廓。 片刻,又看向了平原上血肉铺就的狰狞纹路,不禁心意一舒。 尔等于神州做下无边孽,犯下无量罪,今日我便替先烈们出一口恶气。 好让鼠辈知我神州锋芒! 猎猎狂风将陈新的大衣吹的哗哗做响,染血的外骨骼装甲在残阳之下更显幽红: “沧桑千世仇,今日终偿报。 妖民皆屠戮,高歌还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