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巷十五号……”裴知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她转身,急促地叩响了大门。
裴邵炜刚收拾好,就听到有人敲门。
他刚拿了伞,准备去开门,但还是有些不安心: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敲门?
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敲地他心慌。
他担心一会惊醒了裴瑾她们,他撑着伞来到大门前,打开门栓子,却看见裴知予狼狈地站在门口。裴邵炜眼睛都瞪大了:“知予?你怎么回来了!”
裴知予看到裴邵炜来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裴邵炜有些不知所措:“你先别哭,我们先进去。”
裴知予随他到了客厅,裴邵炜大喊到:“刘妈,快去准备些姜茶和热水。”
陈红霞和裴瑾被吵醒了,披着外套从楼上下来。
裴知予裹着毛毯,泣不成声。陈红霞见到裴知予回来,慢跑下来,坐在裴知予身旁:“知予,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裴瑾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
“你们太欺负人了!”裴知予边哭边说,“搬家都不和我说一声,我到底是不是你们女儿啊!”
陈红霞把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啦好啦,别哭了,你父亲不是写信给你说了吗?”
裴知予抬头望着裴邵炜:“你们才搬走几天啊?写信?我连个影儿都没看见。”
她越想越气,刘妈给她端了碗姜茶过来。
裴瑾附和道:“也对,我们也就才搬回来三天而已。”
裴邵炜脸色凝重,他微微低下头。
“我还说给你们一个惊喜呢。”裴知予边哭边擦眼泪,“你们倒好,先给我准备了这么大个惊喜。”
想到此处,她又哭起来:“还有那该死的司机,胆子小就别出来开车啊,把我一个人扔在路边,又冷又饿,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什么!”陈红霞惊愕地说道,“到底是谁?居然敢这么对你?!”
裴知予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宽慰道:“没事了妈,幸好碰到一个好心人将我送了回来。”
“谁这么好心,大晚上的,又下着雨,把你送回来?”裴邵炜皱着眉,“他就没向你索要些什么?”
裴知予本来就心情不好,听裴邵炜这么一说,她更气了:“爸,你能别把人想的这么坏嘛?难道别人就不能是菩萨心肠,看我小姑娘家可怜,顺便把我送回来吗?若换做是你,难道也见死不救吗?”
陈红霞连忙拧了一下裴知予的胳膊:“你这孩子,怎么和你父亲说话的呢?”
陈红霞并非有意说裴知予,只是下意识的反应。无论是从她嫁给裴邵炜,还是生下裴知予,裴邵炜从来没有给过她好眼色。
裴邵炜一心想要个儿子,却始终未能如愿。即便是娶了几房姨太太,生下的都是女儿。哪怕是求拜观音,找算命的,结果都一样,他命里无子。
但他从未想过是自己造了太多的孽,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他将一切罪过推到女子身上,他赶走了其他的姨太太,这些无家可归的女子,带着襁褓中的孩子,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了。他只留下了陈红霞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裴邵炜从未给予半分关心,甚至恨她为何是女儿身。
裴邵炜轻蔑地笑了一下:“人心?这世间最不可信的就是人心!他今日能好心救你,明日他也能害你。”
裴邵炜长舒了一口气:“你去洗个热水澡就睡吧。”
陈红霞扶着裴知予下去,裴邵炜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额头。裴瑾站在原地,注视了他一会,便回房休息了。
偌大的房间,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裴邵炜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白天发生的事情,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你到底怎么办事的?陆婉兮她不仅没死,现在还好好在裴府待着!”
“她太狡猾了,我根本没法下手,那她没死,你的事她可有在裴瑾面前提到什么?”
裴邵炜对那人轻哼了一声:“你应该庆幸,她被车撞了,失忆了。
那人点点头:“还好,她没说出来。”
突然他眉头紧锁,一只手捂住肚子左边他抬头正对上裴邵炜那双凶恶的眼神:“你……”
他话还没说完,裴邵炜将匕首抽出来他倒在地上,刀刃上浸满了鲜血。
“我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
他蹲下来拍打那人的脸:“若她哪天想起来了,你便是我第一个要灭口的人。”
他起身将要走,那人紧紧抱住他的双腿:“裴邵炜,我替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如今便这么对我,你还是人吗!”
裴邵炜轻蔑一笑,将他一脚踹开:“成大事者,手上必定沾满了鲜血,你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他沉下脸,走到门口,停下脚步,转身对那人说:“这荒山野岭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慢慢等着血流而尽吧,陈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