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灵犀悄悄去了应天昉,从应天昉借调了几名天师帮忙布阵,明面上只说是例行巡查。而査宛儿换了身打扮,穿了朴素的衣裙,换了个婢子常梳发髻敲响了月无异的门。月无异开门后愣了片刻,随后不自觉轻笑出声,“你这身打扮还真是违和的很。”
眼前这人依然有几分凌厉的气势,但穿着素净素衣,又梳着双环髻,平添了几分娇憨。一双眼睛仍旧亮的叫人难以忽视,浅浅的笑意带着得意漾在唇边。
査宛儿挑挑眉,倒没有不悦,“今儿我得陪小姐出门逛逛,公子自便吧。午食便不必等了。”月无异斜倚着门歪着脑袋瞧了对方一会儿,随后突然伸手在査宛儿唇上抹了抹,“这样才像个婢子。”
带着薄茧的指腹兀的贴上自己的唇边,査宛儿仿佛被烫了一下,猛然退后一步,“月无异!”月无异被吼的也是一惊,随后匆忙收回手背在身后,指腹仿佛还带着温暖柔软的触感,他搓着手指有些懊恼。
方才也不知是发什么魔怔,怎么突然就....“咳,抱歉....方才我......”月无异不自觉脸有些红,垂下眼很是不自然的将另一只手拳到嘴边轻咳一声又放下。査宛儿当时确实被吓了一跳,但是看着月无异渐渐红了的耳根却又正定下来。她重新一步夸向前,随后伸手朝着月无异光洁的下巴摸了一摸。
月无异惊讶的抬眼看她,一时怔住。査宛儿挑衅一笑,“我这人什么都爱吃,偏就不怎么爱吃亏。”月无异听罢回神,摇着头有些无奈的笑了,“姑娘说的是。”査宛儿见尴尬的气氛有所缓解便也不再多纠结此事,她按下跳的有些快的心,“...行了,我走了。”
她转身朝着更深的回廊处走去,月无异隐隐还听见她轻松嘟囔着,“啧,一个男子皮肤怎么这样好...银谷关水土那般宜人么....”月无异笑的更开怀了,心道这人确实不是一般的姑娘啊.....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中嘀咕当真好么?
封长眠这些日子靠着丹药倒是恢复了些气色,她换好衣服走出屏风便见査宛儿很是自得的坐在桌边饮茶,见她出来才抬眼道,“准备好了?”封长眠打起精神,点了点头,“肖云是我师门中年纪最小但行事却最乖张的弟子,她功法了得,为人也有些自负。如今林阳只有一人祭阵只能说明......”
她看向査宛儿,査宛儿顺势接过她的话,“说明....林阳的进展并不顺利,她许是遇上了麻烦?”封长眠点点头,“既然师妹有难处,我这个做师姐的,自然该为她排忧解难了.....”她打开门,晌午的阳光泄进来,满身的寒意终于有一丝被驱散。
査宛儿跟在封长眠身后出了门,她们租了辆马车,雇了个车夫。封长眠端坐在车厢内,査宛儿便同车夫一同赶着车,马车一路向着城西的一家胭脂铺去了。待到了目的地封长眠并未下车,只是从车里递了一个小小的胭脂盒出来,“同店家说,要一盒一样的。只要这种,一盒就够了。”
査宛儿规规矩矩的轻声应了声是便下了车进了胭脂铺,这家铺子叫了心斋,看起来不过是间再寻常不过的铺子,铺子里有零星几个客人,小二在一旁招呼着,而掌柜正在翻看着账簿。
査宛儿迈着小步来到掌柜跟前,“掌柜,劳烦您给我一盒这样的胭脂。”掌柜的闻声瞥了眼伸到眼前的胭脂盒,正想招呼小二过来却见这胭脂盒的盖子上是一个特殊的柳絮的图案。他放下扬起一半的手,随后抬头看向査宛儿打量起来。
“姑娘,这胭脂似乎不是小店的胭脂。”掌柜露出客气的笑容,査宛儿闻言眉头微蹙,一副惶恐的样子“怎么会....我家小姐说这就是你家的胭脂呀!您再仔细瞧瞧?”
掌柜看了她一会儿才接过了胭脂盒,方才认真的看起来,“唔.....是我看走了眼,这确实是我家的胭脂,是早先的款式,不过现下店中已经不再售卖这胭脂了。”査宛儿越发焦急起来,“不卖了?这可如何是好呀,我家小姐就想要这种....您帮帮忙,一盒就行,一盒也没有了吗?”
掌柜的理了理衣袖将胭脂盒还给了査宛儿,“店中确实没有了,不过仓库中应当还有存货,我这便让人去找一找,姑娘不若留下你家小姐的姓氏和地址,待会儿我便差人送过去。”
査宛儿听罢喜笑颜开的松了口气,“那真是麻烦您了!我家小姐姓封,就住在南街的迎风客栈。您千万别忘了此事呀,我家小姐可等着呢!”掌柜点头应承下来。
査宛儿出了店铺上了马车,她撩起车帘低下头回禀,“小姐,掌柜说胭脂得去仓库中取,晚些时候会差人送往客栈的。”封长眠懒懒的倚着靠垫嗯了一声。査宛儿放下车帘便吩咐车夫将车赶去城中最大的酒楼。
午间酒楼客人不少,査宛儿答应出两倍的银子才要到了一间隔间,她规矩安分的伺候着封长眠用了午饭,封长眠食量很小,査宛儿每道菜只给她夹了两筷子她便说吃饱了,査宛儿看着一桌精致的菜式点心有些可惜。
“小姐,多少再用一些吧,您吃的太少了。”査宛儿很是温和的劝着,封长眠抬眼看她,勾了勾嘴角。“看不出你倒是个贴心的。”后者也不介意对方的打趣,仍旧温声细语,“这是婢子的本分。”封长眠闻言哼笑了一声,还是将査宛儿夹到碗里的菜一一吃了。
好一会儿之后封长眠额前出了些薄汗,止住了査宛儿还要夹菜的手,“当真吃不下了。你坐下吃吧。”査宛儿松了口气,“多谢小姐。”她悄悄活动了一下低了半日的脖子,实在有些酸乏了。
坐下静静吃了会儿东西,她突然轻声问到,“你家婢子通常用的什么口脂?”封长眠闻声愣了愣,停下手中的团扇有些不解的侧过脸看她。査宛儿撇了撇嘴,“啧,没什么,你不必在意。”
“寻常婢子自然用不上口脂胭脂,不过,大户人家的婢子手头宽裕也会买些,只是颜色通常很浅。”封长眠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査宛儿一边吃着鱼肉,一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待査宛儿用完午饭,二人又歇了会儿。等酒楼的客人越来越少,二人也打算结账离开,査宛儿掏了银子结账,却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她额角一抽,他怎么也在这?
月无异此时正头疼,他身后跟这个聒噪的姑娘,一路追着他叨叨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