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能够困住灵体无法附身,而生魂必须在鸡鸣前回去,否则待到日出它便会烟消云散。此时原本寂静的柳府已经喧闹起来,柳若梅受惊的事已经传到了主院。
査宛儿见阵法落成,心中便定了定。她回到了柳若梅的房间,此时柳父正抱着女儿轻声安慰,封长眠惨白着一张脸守在一旁。见査宛儿回来她才以眼神示意,査宛儿心领神会随后走到柳家父女面前轻声道,“柳娘子可好些了?”
柳若梅虽然受了不小的惊吓,但神智还是清醒的。她稍稍坐起身,“女侠,方才....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婢子....”柳父也看向査宛儿,一双眼睛似鹰般犀利。
“实不相瞒,我同封姑娘其实都是天师,昨日初见娘子时见你眉目间阴气深重,耳后出现黑线,便觉得娘子可能遇上了邪祟。只是当下我们也不知具体情形,未免打草惊蛇是以没有言明。”査宛儿顿了顿。
“我想着不知那邪祟是如何接近了娘子,因此娘子邀我们入府我们便同意了。”査宛儿说完还不忘安慰,“娘子放心,有我二人在此那邪祟必然无法伤着你。”
柳若梅听完有些恍惚,不知怎么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家中便有了邪祟作乱?柳泽奇翻看女儿耳后,确实有一道黑色脉络,却是开口问道,“姑娘如何确定是邪祟作乱而不是人为?在你们来柳府之前,府中从未出事,前些日子应天昉的天师也同我们打过照面,从未说过小女有何不妥之处。”
査宛儿心知这眼光毒辣的商人没有那般好糊弄,于是掏出了自己的令牌,“柳老爷心有疑惑我能理解,这妖邪有几分道行只怕应天昉一时不查也是有的。”柳泽奇接过令牌,上面赫然刻着业山派三个大字,他仔仔细细的翻看了一遍,确认此物应当是真的。
于是松了眉头,恭敬道,“原来是业山派的天师,老夫多有冒犯了。”査宛儿收回令牌,“无妨。我本是下山执行秘密任务途径此地,因此之前没有暴露身份,之后也希望二位能够替我隐瞒一二。”
柳若梅从惊吓中缓了神,眼神亮了几分,“原是带着秘密任务的!怪不得你一会儿扮婢女一会儿演女侠!査姑娘你是天师啊!还是业山派的!”査宛儿淡淡一笑,“未以真实身份相告,希望你别介意。”
柳泽奇想着如今业山派弟子坐镇心中不再那么焦虑,“小女之事多亏道长机敏相救,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査宛儿见他们已经信了自己,便开口道,“那妖孽如今被我打的魂魄离体,但是她的身躯藏在何处还需柳老爷尽快差人找到,她应当还在府中。”
柳泽奇应下,“我这便派人全府搜索,便是那个叫肖云的婢子?”柳若梅点头,“爹爹,就是她!就是那个前些日子入府的,舞跳的最好的那个!”她抓紧父亲的手,想起之前可怖的一幕,“爹爹,要不是二位天师赶来,女儿的眼珠子都已经没有了。”柳若梅泪眼汪汪。
柳泽奇拢着女儿拍了拍,“乖女莫怕,如今二位天师在此,定会抓住那妖孽的。”査宛儿见状满意的点点头,指尖隐隐传来热度,看来生魂找到了.....“我现在便去捉那妖孽的魂魄,封姑娘会在此守着。”二人闻言赶忙道谢。
封长眠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随后露出自嘲一笑。封家原本也是除魔卫道的世家,虽然所用咒术看起来有些诡异,但所行也是救世护人之道,可如今.....却成了他人口中的妖邪。
査宛儿起身离开,她看了看封长眠轻声询问,“你可还坚持的住?”封长眠深呼吸一番点了点头,“你去吧。你....可会将她诛杀?”査宛儿愣了愣,随后便道,“不到情非得已....我会尽力留下她的命。”
査宛儿沿着灵蝶的踪迹跨入夜色,但是越走越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明明是往月无异所住之处而去。她霎时有些着急,飞身快速略过柳府花园。
月无异此时正同灵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灵犀倒是打起精神严阵以待。“灵犀姑娘时常跟着你小师叔吗?”
灵犀摆弄着符箓,“门下弟子中也就数我跟着小师叔时间最长了,不过这几年小师叔下山时间颇多,要么就是在闭关,认真算起来,倒也算不得时间太长。”月无异唔了一声,“那你小师叔往常下山都是执行任务的?想不到你们业山派还挺忙....”
灵犀笑了笑,“倒也不都是执行任务,每年门派都会遣不少弟子四处游历,不论是州城还是山野.....”月无异有些不解,“各处州城都有应天昉驻守,何以还需你们四处辛劳。”
灵犀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到底在职的天师人数太少,总有顾忌不上的时候。再者,这同我们修行也有关系。我们门派的功法共有十一境,想要破境不仅仅只是功夫好就行的。得悟天道,天道之艰涩,光是坐在师门里哪悟得出来呀。”
倒是这么个道理。“那你小师叔如今什么境界了?”说到这个灵犀倒是来了兴致,“我小师叔早几年便入了第六境,如今业山派年轻的弟子中入第六境者不过八人,第七境的尚且还未有。不过我师父说,小师叔和林师叔,哦也就是小师叔的大师兄,他们二人是最有可能早早进入第七境的!我师父迈入第七境的时候都已经三十岁了,可小师叔如今才十九岁!”
月无异挑了挑眉,“第七境....很厉害?”灵犀眼神亮了几分,“那是当然啦!许多弟子终其一生也就停留在了第六境或是第七境呢!第七境的功法叫浮生三破,其威力与变化无穷。我见过小师叔参悟,那功法明明每个字我都认识,可是合在一起我便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更别说融汇至心脉。”
月无异点了点头,“看来你小师叔确实很厉害....”灵犀给自己和月无异都倒上茶,随后想起什么似得撇了撇嘴,“有时候我倒希望她不必那样厉害。” “何出此言?”
灵犀捧着茶盏有些失落叹了口气,“别看我小师叔往日里不羁肆意的那般模样,其实她可刻苦了。业山派功法强劲刚猛,旁的弟子练功五个时辰都熬不住,她却练六七个时辰。她因着功法强,每每有危险她也总是冲在最前面.....自她十四岁下山到如今五年,大小伤不计其数,她却从未喊过一声疼。明明是最怕疼的....”
灵犀缓了口气,朝月无异露出苦笑,“旁的人若夸上一句,小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