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谷山,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声,声在树间。
祁星禾懒洋洋的躺在榻上,享受着难得的好时光。
倏地半空中出现一串金符,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熠熠生辉。
她转过身子,侧对着那光芒,闭着眼,当作看不见。
金符似是感应到,拖着身子差点怼到祁星禾的脸上。
祁星禾深呼一口气,实在是那光太过刺眼,随即睫毛颤动,睁开双眼,瞬间起身。
金符见她起了身,又殷勤的凑过来。
祁星禾半眯着眼,怒道:“我看到了,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回去告诉天道老头,他要是再不给我放假,我跟他同归于尽。”
金符颤颤巍巍,屈服于祁星禾的怒火威压下,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化作一缕流火遁入空中,最后化为虚无。
祁星禾只想仰天长啸,自从被天道老头派遣下来,其任务是清除扰乱时空的系统,将那些被系统绑定的受害者摆脱系统,如若系统绑定者与系统一起作恶多端,扰乱世间的秩序规则,将会一起进行绞杀,执行此任务,至今没个空闲时间。
刚解决完第二起系统,这金符就被天道送来传话,只见上面写着系统出现。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她待在太谷山十余载,从来到天衍宗开始,就被天道予以重活。
好不容易休息会,可是!居然又马上出现系统绑定者。
这活是真的累人,不能暴露自己是天道使者的身份,还要注意观察哪些人被系统绑定,说不干吧,居然扣她修为。
算了,她先吃块糕点吧。
“祁星禾,宗门召开大会了。”一声欠揍又懒散的声音传来。
刚到嘴的糕点瞬间没了想在吃下去的欲望,祁星禾压抑着怒气,打开门,将糕点塞进人的嘴里。
楚原打着哈欠,懒散的靠着门外,没曾想直接一个糕点差点没呛死他,粉末堵在嗓子眼,憋出一串咳嗽,脸被呛的通红,断断续续道:“咳咳..咳...你走火入魔了....火气那么大..”
一刹那间,楚原看到祁星禾那清如水亮如星,又仿佛清湖中那黑水晶似的瞳仁,闪过一丝毁天灭地的怨气。
这怨气堪比黄泉路上的厉鬼啊。
而身旁的贺扬尘看见自家师妹脸色如此不愉,担心道:“发生了何事。”
祁星禾随意扯了个理由,“被狗吵醒了。”说完怨气冲天的走了。
楚原还在咳,边咳边疑惑道,“我们宗门什么时候养狗了。”
贺扬尘轻拍了他的肩膀,轻声叹了口,“师妹有句话说的没错。”
楚原也不咳了,终于回过神来,怒喊道:“祁星禾,你给我等着!!”
天衍宗,宗门大殿。
大殿四周宏伟华丽,雕梁画栋,内柱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绕盘旋,栩栩如生的金龙。
众多弟子齐聚,主位上坐着几位仙风道骨的长老。
“关于天灵门的人选,我们商量了几番,”掌门元德用内力将声音传达到大殿的每个角落,“最终确定太谷山贺扬尘,秦姝,祁星禾,太觉山楚原。”
话音刚落,众人各种争论交织在一起。
“太谷山为什么三个名额?”
“祁星禾都能去,我等为什么不能去?”
“不就是个掌门弟子吗,谁不知道她才刚过金丹期。”
金丹期确实不够格,修真界虽然灵气不多,修行艰难,但是按祁星禾的年纪怎么都该元婴期了。
而金丹期堪堪也就比筑基期强上些许,而从元婴期开始,则是一个大阶段,元婴后分别是出窍期,分神期,合体期,再者就是大乘期和渡劫期。
这些阶段,中间都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元德像是没听到众人的争议,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后,才缓缓道:“明日,你们几个就动身。”
“弟子遵命。”
几位长老散去,大殿只剩下宗门弟子。
祁星禾无视众人挑剔的眼光以及他们的议论纷纷,转身向殿外走去,夜色中她的背影洒脱至极。
“我不服,祁星禾你站住。”一道阴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她的脚步。
她回过头,一名弟子面色阴郁,不甘心道:“你凭什么能去天灵门?”
这弟子虽是内门弟子,但自命清高,自以为天命不凡。
祁星禾变换脸色,似是要哭,无辜道:“这位师兄,对不起,我不该拿走你的名额,我去跟师父说,把我的名额还给你吧。”
“祁师妹,你别哭,杨师兄嫉妒你罢了。”
“杨谦,你欺负一姑娘好意思?”
“再说了,有名额也轮不到你杨谦啊。”
贺扬尘出声道:“杨谦,不如与我一同去见我师父。”
“你...你....”那弟子面色铁青,与周围的人隔空交换目光,指着祁星禾状似无辜又委屈的脸,再也吐不出字,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楚原笑了笑:“祁星禾,你干脆下山去学艺吧,刚这一出你演的可真好,这么多年,这些人都瞎了眼,以为你柔弱好欺,你每回这么演不累?”
祁星禾轻嗤一声,“也不错,我打算表演耍猴,咱俩要不一起去。”
楚原咬牙切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让我演猴。”
祁星禾拍起手掌,赞许道:“真聪明。”
楚原愤怒了,拉着贺扬尘的衣袖,告状:“贺扬尘,你看你师妹。”
贺扬尘没有掺和他们之间的事,眼底划过些许失落,望着天,“不知师姐什么时候回来。”
楚原和祁星禾默契的没有出声,两人隔空对视,交换视线,轻声离开此处。
相思之人最是苦啊。
清晨时的厚厚云层不知何时已经散开,大概是昨夜下了一场雨,宗门里枯枝败叶覆满了镶嵌着圆润小石的道路,地势稍低之处,还积洼了混杂着泥沙的浑浊雨水。
天衍宗掌门元德在殿门前晨光熹微中伫立不语,白丝上还有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