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虽然年纪不大,但做事非常利落,尽职尽责地将许衡和赖着不走的婉玲儿领到一个两人住的厢房里,帮着二人收拾好行李后便安静呆在一旁,小猫似的圆眼时不时眨巴两下,许衡向他道谢,他白皙的脸上很快就泛起红晕,摆摆手小声说:“少宗主交代元宝了,都是元宝应该做的。”
婉玲儿率先挑好了自己的床榻,试了试床褥软硬后起身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手,走到元宝跟前俯下身子,捏了捏元宝的脸说:“元宝,我们带着阿衡去宗门里逛逛吧!”
元宝本来就有些红的脸被她捏过后更红了,这红还有蔓延到耳根的趋势,依旧是小小声:“好。”
许衡过去十几年除了偶尔下山采买,基本上都在山林中与师父师兄修行,鲜少来到人多的地方,她有些不适应,但是还是在婉玲儿的盛情邀请下与她和元宝一同逛逛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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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经染上墨蓝。
“那边靠山的地方有几处天然的溶洞,残存较多灵气,宗门长老们用阵法封闭起来后便将那里作为闭关之处,谢宗主现今应该就在那边闭关。”婉玲儿如她自己所说,果真对宗门非常熟悉,她卖力介绍着,真正的宗门弟子元宝只有点头的份,索性元宝也不是爱说话的性子。
“那里是藏剑楼,里面有许多先辈留下的重剑,但是现在有能力使用那些重剑的人不多了,所以里面的武器基本也都束之高阁,但藏剑楼里还有很多宗门秘法典籍,筑基后的弟子可以根据自己的境界和御剑能力学习对应的秘法。”许衡看到宝塔型的藏剑楼在夜色中闪着点点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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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弟子们修习的声音传来。原来谈话间,许衡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处练习场附近,场内的弟子们正如火如荼地操练着,明明天色已经暗下很久,修行的弟子们看上去却没有丝毫倦意。
“巨灵宗弟子们好像个个天生就是一门心思修行似的,我很少看到他们宗门的弟子外出游玩,不是去修行,就是在修行的路上。啊!少宗主也在这个场子练习。”婉玲儿突然一声大叫吓到了许衡和元宝。
许衡目光移到场中劲瘦挺拔的少年身上,他正穿着先前许衡见过的那身弟子服,衣袖绑至大臂和一穿着深紫色汗衫的光头青年对剑,两人皆弓腿举着重剑,剑身相抵,互相角力。
相比于以速度和技巧取胜的大多剑法,重剑对力量的要求更为严苛,许衡也曾无数次和师兄对剑,有输有赢。
只见场内二人因角力皆满头大汗,看上去已经对剑了很久。
二人身边渐渐聚拢了一些看热闹的弟子,人多起来后便自发分成两派为二人呐喊助威。有的喊“少宗主”,有的喊“大师兄”。婉玲儿加入了少宗主的助威团,元宝也在一旁不错眼珠地看着“战况”。
“谢存意要输了。”许衡冷不丁出声。
婉玲儿埋怨她:“别乌鸦嘴。”
果然,没过一会儿,谢存意便满面通红地败下阵来,他脱力瘫坐在地上,很快便有些女弟子羞涩地上前递布巾水壶,他没接,抬眼有些不服气地看着青年。青年虽仍有些气喘,但仍能保持站立的姿势,二人力量差距显而易见。
青年没有因为谢存意的眼神感到不满,微笑着伸出手拉谢存意起身,“师弟才刚筑基,坚持这么久已是不小的进步。”
谢存意借力起身,虽然角力输了他有些不忿,但内心也明白自己和大师兄之间存在的差距,“师兄不必安慰,力量虽然和境界高低有关,但更重要的还是日常的训练,我现在的训练量不够。”说完谢存意便拖着有些沉重的腿准备去加练臂力。
一转身,谢存意便看到在场边站着的许衡三人,刚输了角力的少宗主稍微有些尴尬,愣了下才走到场边打招呼,“你们也来训练么?”。
婉玲儿早在谢存意看过来后便冲了上去,心疼地问道:“少宗主你没受伤吧?”
“没有。”谢存意错身躲过了婉玲儿摸上来的手,警惕地将方才对剑时绑上去的衣袖放了下来,用绑带将袖口扎紧。婉玲儿有些失望地看向了少年扎紧的袖口,仿佛还能透过那些布料看到少年角力时鼓起的肌肉和经络。
“元宝和婉姑娘带我逛逛宗门。”许衡回答谢存意方才的问题,“你力量很厉害”。
少宗主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
“只是骨体不够强劲”,许衡又补了一句。
这话简直就是在说谢存意不行,刚输了场角力的少宗主虽然服输,但不代表他能忍这堪比人身攻击的评价,毕竟对于重剑修者来说,骨体自修炼定型后便几乎无法改变,除非有天材地宝和特殊机缘帮助修者重新炼体。
谢存意一个没控制住,便挑衅道:“哦?看许姑娘你手细腿长的样子,骨体应该也不怎么样吧,不如明日我们两个对剑一场?”
在少宗主的人生履历中,从来没有什么谦谦君子的说法,向来信奉“爷们要战斗!”
许衡一愣,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如此紧张,毕竟自己在与师父师兄修行过程中彼此间也是如此坦诚沟通,但她能感觉到面前少宗主的隐隐怒气,略微思索后,她开口:“你力量不如我,且今日刚进行过角力,我怕明日对剑中伤到你。”
好哇,攻击完先天条件又来攻击后天努力,少宗主本来还在懊恼自己一时冲动,这下是彻底被激起了血性,“明日申时,带着你的剑,还在这个练习场,我等你。”
下完战书,少宗主便像只奓了毛的公鸡般一瘸一拐地走了,虽然走得一脚高一脚低,但他仍坚持挺直腰背,不愿让身后人看出他的勉强。
许衡三人看着少宗主倔强的背影陷入沉默,连从来到练习场看到谢存意后就开始兴奋的婉玲儿也没了动静。
但没走几步路,眼前倔强的少年又快步折返回练习场,目不斜视地与许衡三人擦肩而过,三人眼神同步地落在少年身上,看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到练习臂力的地方开始加练。
周边练习的弟子有人关注到了这边的小插曲,交头接耳着明日的“战事”预告。
不出意外,少宗主明日要和陌生散修对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