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将那些声音视作毫无意义的噪声,怎肯留心细听,便甩了甩耳朵,按照自己的想法,接着道:“今日那人不知是何来头,若非大王出手,小妖早已命陨。”
说到这,阔儿孤有些后怕。它向来靠嘴皮子坑妖杀人,还是头回遇上这种一言不合便举刀来砍的。而那件兵器锋锐无比,想必是个有些来头的宝物。
贪念自眼中一闪而过,阔儿孤知道这心思不可说,便停了停,恭维道:“而他手握神兵还败于大王术下,可见大王法力高强。只是……”
它忍不住叹了口气,心疼道:“如此神兵落于庸人手,未免可惜。”
池鹭扶住一根石笋,弯腰穿过洞穴。听了这话,深觉狐怪走错了地方,若往西走,它和豹头山虎口洞的黄狮精或成知音。
“人有人的命数,妖有妖的运道。财宝法器,怎么就不能有自己的缘法?”她漫不经心地问,“有何可惜。”
“小妖心俗。”阔儿孤摇着尾巴,想了想,半是奉承半是真心,“参悟不透。”
“随口一言。”池鹭说,“不必多想。”
话虽如此,她却因阔儿孤的“可惜”之语,想起那个被它引进洞中的青年——本以为那人是个寻常‘侠士’,因看不惯妖魔横行出手相助。
在池鹭看来,勇敢总比怯懦招人喜欢。
因此,作为被除的那个妖,她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甚至由于前生是人,被他孤身涉险的行为打动,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然这好感无关风月,是枯木朽株对于春树繁花的钦羡,而这点钦羡,并不足以让泥牛入海、老枝折脉。
想到这,她掸去骨手上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