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岑鸢鸢脸色一沉：“你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你应该很早之前就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吧？”
她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褚栩的脸色都变得有些纠结起来。
但沉默片刻以后，他还是选择了一个一个回答。
“我不是中途穿越，我是胎穿。”
“……”岑鸢鸢瞬间愣住。
褚栩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反应，面色如常继续回答：“不早说是因为我最开始也没猜到你的身份，但后面确定了反而不敢坦白，毕竟我们似乎不太一样。”
岑鸢鸢险些就问出了那句为什么不一样，但看着褚栩平淡的表情，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找不到离开的方法？”
此话一出，褚栩一直没有变化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是。”
岑鸢鸢沉默了。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
胎穿，找不到离开的方法，难怪褚栩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不同于其他皇子，无心权力，甚至还在儿时流落民间溜进别人的茶馆听话本，回宫后也不忘初心。
“我曾经找过回去的方法，但怎么试都不奏效。”褚栩说到这里笑了一下，面上看不出来苦涩。
岑鸢鸢蹙紧眉头看他，心底忽然窜起一阵莫名的难受。
“你……不要笑了。”
褚栩倒也听话，她说完以后便止住了笑意。
“反正就是这样，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是觉得你性格和其他人不一样，但后面的事情和这些都没有关系。”
他说的含蓄，但岑鸢鸢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我知道了。”
褚栩似乎并不想多提及这些事，只最后礼节性地询问了一句。
“你们是马上要回去了吗？”
他用的是‘你们’，岑鸢鸢也在这一刻明白了，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自己谎称的好友和伙伴，他一直都明白那是和她一起穿越过来的现代人。
这样的回答对于褚栩来说似乎显得过于残忍，但岑鸢鸢还是不忍心隐瞒他。
“是。”
褚栩勾起唇角笑了一下：“真好。”
他话语中不带任何羡慕的语气，但却让岑鸢鸢觉得心里酸涩。
“回去以后应该不会忘记我吧。”褚栩好奇地问，“我个人认为给你留下的印象还算深刻吧。”
岑鸢鸢止不住又咳嗽几声。
她想要快速回复褚栩，可喉底涌上的腥甜却让她一直开不了口。
眼眶一片酸涩，她心脏泛起了钝钝的疼痛感，说不出话来。
面前的人算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在她后背轻拍几下替她缓和。
“好了，不用着急回复我，我知道你不会的。”
岑鸢鸢泪眼朦胧地看他：“对不起。”
她很想要找办法带褚栩一起回去，可是她做不到。
在完全确定了褚栩的身份以后，她就找遍了公众号的所有角落，都没有信息告诉她可以将伙伴带回去。
公众号系统中从始至终只有他们几个人的名字。
“没关系，和你没关系。”
褚栩的声音难得温柔，试探着将她拥入怀中，手臂逐渐收紧时闭上了眼睛。
当下的温馨和亲密是他一直都想要的，可惜的是他能够感受到岑鸢鸢的心情并不好。
“虽然我长得很帅，但也不用留恋我。”
他的声音含笑，只道：“我在这里也过得很好，当皇子还有什么不好的吗？”
岑鸢鸢被他逗笑，可眼泪却掉的更过分。
“你最好是这样想的。”
缓缓舒了口气，岑鸢鸢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觉得这个怀抱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再忘记。
-
似乎是为了刻意加强征兆，从第二天开始岑鸢鸢就发起了高烧。
她几乎失去了清醒，身体温度滚烫无比，始终浑浑噩噩。
可隐约之中又像是有一根绳始终牵扯着她的灵魂，不让她那么快的消失抽离。
翠儿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心底满是焦急。
等到了第二天下午，岑鸢鸢混沌的大脑像是忽然间清明了。
可偏偏在她清醒的这段时间内没有任何人接近。
她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公众号系统界面，忽然间就像是生出了许多力气。
这次她没有再用纸和笔，而是直接在发布页面上编辑了自己想要发送的稿件。
其中提到了德妃，又写到了明和公主，可许多的事件和感慨之后，却只剩下了一个名字。
褚栩。
一个曾竭尽全力想要寻找逃离方法却不得结果的尊贵殿下。
从一开始他会的事情似乎就很多，对待身旁人的态度也和宫中大部分人都不一样。
初见是傲慢不可一世，可伪装下的散漫和平淡才是真实。
就像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忘记，岑鸢鸢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直到发送出去时也没能来得及重温一遍。
意识逐渐飘忽，隐约间她似乎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可缓缓合上的双眼终究还是没能再睁开。